七、抓还是留？1
——唐玉文
谁知，这个这么完善的方案都遭到了人儿的反对。这个反对它的人是谁呀？就是那个令人厌恶的“怪人”——申诚！
由于出了一桩这么重大的案件，人人的心里都是悬乎乎的。吃过饭儿才一摔碗，人们就蜂拥着往郝局长的屋里钻。
这帮人里边，显得最热心的又是人又要数杜岚助理员了。当申诚、小吴他们进来时，杜助理已经和郝局长谈了好一会儿了。
杜岚杜助理和申诚一道，是F市公安局里的老成员之一，向来以抢重担挑，抢险活儿干出了名。在昨天夜里伴老头子去市里开会的路上，杜助理就很直截了当地向郝局长针对此案提出了许多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这其中，比如“黎贝锡为什么被杀”和“我们应该怎么办”等方面的内容，简直就是郝局长的心里话，足见他在探案上颇有一套好办法的。小吴进来时，只听见杜助理正在对郝局长说：“……看来，黎贝锡的被杀，一定是有大来头的缘故。我想：我们应该根据现场的线索，在全市茫茫的人海之中，摸出杀人嫌疑犯，把凶手缉拿归案！”
以前，在郝局长或钟科长的前面，杜助理很爱自作聪明，大发感概和议论，处处以聪明、精炼者自居，哗众取宠。这一点，小吴是很看不惯的。像这一次，黎贝锡出了事儿，你杜助理是市公安局里的老成员，怎么会有不知道的？可是对这事儿，杜助理却一问三不知，一味地往市里、歌舞剧团里推。可眼下，既然你不清楚，那么还充什么能？哈哈，事到如今，现在才摸嫌疑犯，晚了！照你讲的方法去做，全市二三十万人，要摸到哪年哪月才会有结果呀！人人都说你老哥子破案有方，原来是吹牛的，既然连我们已经把刘芒追查了出来也不知道！想罢，小吴便白了一眼杜岚，自豪地说：“杜助理，用不着摸了，我的老哥子！黎贝锡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我们已经查处，他就是体委的篮球教练刘芒！”说完，小吴忽然觉得有人拉自己的衣襟，但他此时这个说到兴头儿上，哪里还管你这个？所以连头都没回。
“哪个刘芒？”杜岚问。
“就是市体委篮球队的那个瘸子教练呀！”小吴答。
“是他？怎么会是他？”杜助理似乎不大敢相信。
这个人哪，真是成问题！小吴在心里说，硬是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人家告诉他，他还不相信，难道我小吴还会骗你不成？
“信不信由你！”小吴说，“是我和小谭昨晚去他家里侦察到的，连他作案时穿过的血衣血裤，我们也找到了呢！”
“你们昨夜去了刘芒家侦察？怎么不告诉我，带我一道儿去？”听到这儿，杜岚方才相信，懊恼死了。舞会侦察，这是一件多么刺激、艰巨而又有意义的事儿啊！自己昨夜要不是被郝局长抓了差，伴随着老局长到市委去开会，杜岚说什么也要向钟科长将这一重要任务抢到手的！唉……
当然，这件事儿，杜助理也有他的委屈。钟科长调回桂东郎蛮山F市公安局时，申诚是正科长，他是副科长。那时杜岚的心可热火了，成天积极地办案，勇敢地抓坏人，时常受到上面领导的表扬。可是后来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政策，一道命令下来，说凡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提拔上来的干部，都要放到下面去锻炼锻炼，增长才干。可是这一下去锻炼，回来后申诚复原为副科长，自己也依然转回是他的助手——当刑侦助理员。唉，自己虽然也是在文革中提拔上来的，也参加过武斗和造反派，但仅仅凭着这个，就应该撤我的职，降低我的政治待遇吗？说老实话，论才干，论本事儿，你钟科长也不一定比得上我杜岚，更何况小吴和小谭？……因此，在降低政治待遇后的这一段时间里，杜岚的工作是相当的不积极，相当的不主动的！
“你们侦察出了暗杀黎贝锡的犯罪嫌疑犯？这很好呀！”杜岚说，“小吴，那下一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放长线钓大鱼！”小吴说，“派人前去监视刘芒，以他为引线查清他的同伙——后台和帮凶，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小吴说，眉飞色舞，好像刘芒以及他的同伙、后台已经全部被抓获，全部被一网打尽了一样。
“好啊，”杜岚心不由衷地夸道，“那我们的小吴，这风头出的可就太大了！”
听到这一冷冰冰的话语，小吴立即厌烦地回过头来，不惊大吃一惊：啊，申诚，是自己公安局里的，那个少言寡语、冷血动物似的老先生罗！
在自己局领导的办公室里，和自己的同志交换意见，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冷嘲热讽吗？难怪人家说，从文化大革命中提拔上来的“火箭干部，没有一个是好的！”这个“怪人”怎么老是对自己、对钟科长冷嘲热风、怪里怪气呢？大概，是对组织降申诚的职、钟科长回来任职表示不满把？这么一想，小吴就不高兴地一嘟嘴，满肚子的不高兴。但是尽管心里不高兴，但由于申诚是副科长，小吴不好对他进行“反击”，心里愤愤然地，不吱声。
章节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