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舞会侦察3
——唐玉文
送走了小吴，小谭赶忙退到一个处于墙角落的沙发跟前。她左手攒拳，右手*起一个空啤酒瓶，心里说：如果哪个流氓坏小子胆敢趁这黑暗机会来占我的便宜，那我就让他尝尝这铁拳、啤酒瓶的味道！
突然，小吴和那个后生又摸回到了小谭的身边。“怎么……”小谭见他俩返回，赶忙不解地问。
“门口那边有人……”他俩低声答。
“你们要注意！”这时，那个领他们前来的后生仔扯了一下小吴的衣襟，压低了声音说，“下面开始跳裸体舞了！”
他的话音刚落，乐曲就又响了起来，电灯就又亮了起来。这时，原先一百多支的灯光，现在已经换作了几个十五瓦的红黄蓝绿紫的彩色灯泡，使得这屋子里灯光昏暗，已经脱光了衣裙、有的也仅仅是穿着裤衩、乳罩的色情男女，便紧紧地搂抱着，狂热地跳了起来。这些已经没有了廉耻之感的色情男女，跳得更是如痴如醉，如疯似狂！长长短短的沙发上，成团成堆地胡乱丢着舞男舞女们的，衣裤、裙子，大小皮包。这些舞男舞女们，全都脱得赤条条的抱做一团儿，凑成对儿在昏暗的灯光下乱颠乱扭，狂取滥笑。看他们这德行，看他们那*乱的样子，哪里像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公民，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儿道德与人性？
周构放下了高脚酒杯，扔掉手里的软糖纸，振臂高呼：“大佬们，细姐们，跳啊，乐啊，摸啊，取啊，屌X啊，裸体舞万岁！”
听到他的这句屁话，小吴额上的青筋一暴，就跳了起来。小谭见他失态，赶忙拉住他，向他使了个眼色。任务哪，同志，在这样混乱的场合，千万别鲁莽坏事儿，打乱我们原定的那个计划！
一接触到小谭的眼光，小吴的心一定，头脑顿时冷静了许多。他立即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听话似的坐了下来。小吴、小谭他们这边的举动，由于光线昏暗，再者刘芒、周构他们都一心倾注在了那群过半裸体的舞男舞女们的身上，所以也就没有发生什么的意外。
跳啊，这些醉生梦死的人！跳啊，这些丑态百出的疯狂肉体！眼下，别人都在为繁荣祖国，为四化建设而拼命地工作，可是眼下家庭舞厅里的这些人，他们在刘芒、周构等罪犯们的引诱唆使之下，却在这性与欲的肉体刺激中消磨时光，虚度青春！
这当口，胖得像老树墩似的周构，走到那个中学生一般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跟前，脚一屈，手一比，腰一躬，作了一个邀请她跳舞的动作，色迷迷地说道：“迷人的小天鹅，请！”
与此同时，刘芒也走到那个裸体女孩的跟前，左手按胸，右手翻掌一摆，俯首弯腰，邀请她道：“美丽的小公主，请！”
“这……”那个裸体小女孩儿，突然看见两个大男人一齐来邀请自己跳舞，不禁愣住，不知该跟谁跳这裸体舞好了。
“跟我跳，别理这个高瘸子！”周构见刘芒竟然来跟自己抢舞伴，不禁十分的恼火。他猛地一把拉住那女孩子的右手，狠狠地瞪着刘芒，挑战似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
“跟我跳，别理这个又矮又肥的矮蠢猪！”见状，刘芒也不甘示弱，他也用力地拉住那女孩子的左手，**似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
刘芒和周构原本是个好朋友，现在竟然为了这个小巧靓丽的女孩子，不惜翻脸，较上了劲儿。看看到他俩的这个样子，在场的舞男舞女们，顿时哄乱起来。他们有的欢呼叫好，有的凶咒怒骂，有的劝解拉架，有的拍手打呼哨，顿时弄得舞厅里非常吵杂，一片混乱。
趁着这混乱，小吴又和那个后生仔悄悄地闪进了刘芒的卧室里。一会儿他俩出来，又悄悄地消失在刘芒家的厨房、洗漱间……
“跟我跳！”
“跟我跳！”
刘芒和周构，这两个老流氓，他俩各自拉住那女孩子的一只手，拼命地往自己的怀里拉。而那个被他俩争抢的小女孩儿，却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冷汗直冒，直叫救命。
“你想在老虎嘴巴上拔毛，找死是不是？讨厌的高瘸子？”周构握着他那硬梆梆的拳头，狠狠地在刘芒的眼前一晃。
“我就是要在你这狗嘴上拔鸟毛，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矮蠢猪？”见周构蛮，刘芒的气焰比他的更凶。刘芒也不甘示弱，更凶、更用力地在周构的面前直晃拳头。
周构和刘芒，为了争斗，为了气势，拼命地挥舞拳头，不禁放开了被他俩的那个女孩儿。而那个女孩儿此时已经被这阵势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哆嗦。此时她见他俩放开了手，赶忙往后一缩，躲进了舞伴群中，缩了起来。
“高瘸子，有种的你再说一句？”见那个女孩子跑了，周构火冒三丈，更加生气。他把牛眼一瞪，猪牙一咬，“呼”地抽出了别在他屁股后面的那把锋利的匕首。
“就是讲回一千句老子也敢！矮蠢猪你这龟孙，你以为老子怕你吗？”横蛮惯了的刘芒，也不甘示弱般地把头儿一歪*了上去，习惯地伸手在屁股后面一摸——但他却摸了个空。
“高瘸子，量你这小子也拿不出这个玩意儿！”周构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得意洋洋地朝刘芒**，撇嘴。
“没得？哼！”刘芒也大声地嚷道，“比你这烂家私好万倍！可惜我已将它戳在了黎贝……”说到这儿，刘芒意识到失言，赶忙住了口。
“戳在了黎贝……”一听这话，小谭的眼前不禁一亮。小谭眼睛一眨，立即顺着刘芒的这句话的语气推测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刘芒，他是不是想说，“可惜我已将它戳在了黎贝锡的胸膛上？”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一句话！钟科长推理得一丝儿也不差，杀死黎贝锡的凶手，果真就是刘芒这个王八蛋！
这时，有几个老舞友，赶忙凑上前去劝架，打圆场。他们半劝半拉半推，这才把周构和刘芒拉开，分别推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七嘴八舌地直说好话宽解和劝慰。但是，这两个已经积怨了的老*棍可不理你那么多，他俩还在哪里气咻咻怒视着，“龟孙”，“国摸切退”（客家话：即“绝子灭孙”之意）地对骂。
这时，小吴和那后生悄悄地回到了小谭的身边。“找到了么？”小谭轻声问。原来，小吴刚才是去寻找刘芒行凶杀人的罪正的。而那个与小吴一起的后生仔，由于以前他经常和刘芒厮混在一起，比较熟悉和了解情况，他的手里还有他早就配好了的，刘芒家的房间、箱子、柜子的钥匙呢。
“找到了！作案鞋藏在厨房的煤灰里，作案时穿的衣服，他用旧报纸包着塞在箱子底下！要是没有他的指点和协助，或许我找还找不到呢！”说着，小吴还动情地拍了拍那后生仔的肩膀，后者恭谦地笑着点了点头。
“拍了照片了吗？”小谭问。
“拍了！”小吴得意地朝她亮了亮手中的微型照相机，并且立即将它收藏好，“拍完后我们将刘芒的所有东西依照原样放回好，神不知鬼不觉，他看不出什么破绽来的！”
“好！”小谭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她和小吴化妆到这儿来跳舞，看来已经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明天回局汇报，不知道钟科长会有几高兴呢！
耳听着这噪耳的音乐，眼看着这些不知羞耻、乱扭乱跳的半裸体男女，小谭心里想：类似的私人家庭舞会，一定要强加制止和取缔，把这些走到了歪斜路上去的年轻人，一定要将他们给挽救回来。特别是刚才被周、刘二人争抢、吓得个半死的那个学生式样儿的女孩子，自己要先找她好好谈谈，把她救出火坑……因为挽救失足的青年，这也是咱们公安人员的一大义务和责任啊！而当小谭的眼光落在那正在拍手跳脚叫骂的刘芒身上时，不禁在心中暗暗地咬牙说道：杀人犯，你跑不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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