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舞会侦察2
——唐玉文
这个刘芒，是市篮球队的教练员，也是杀害黎贝锡的凶手、嫌疑犯。他的相貌、特征，与钟科长推理的差无二致。这小子身高一米七，粗胳膊壮腿的，果然十分的魁伟。他左脚有点儿瘸，走起路来一闪一闪的。但是这点小小的别扭，无碍于他的翩翩风度，诱人的风采。人说：刘芒本来是市篮球队里的一员虎将，夺魁的将才。要不是因为他腿瘸的这点小小的缺憾，他哪儿会离得开第一火线，到这儿来当这清闲的教练员？据刘芒自己吹嘘，他的那只腿，是在文化大革命的疯狂武斗中，为了拯救一个现在正在市里面当大官的头头而负伤落下残疾的。刘芒常以此而自矜，屡屡拿它来向周围的熟人朋友吹牛皮。而那个头头，也因此而与他结成了莫逆之交！时不时，刘芒都要掏出一条图案精美、洒满香水的花手绢儿揩一下鼻子，甩一把鼻涕。感冒，算个什么？小病小灾的，哪儿能妨碍刘芒的及时行乐，潇洒快活？现在你看他的那个得意劲儿，一边拍着脚板随舞曲哼着流行曲儿，另一边，还抿着嘴儿对着舞女的胸脯大腿嘻嘻嘻嘻地笑。
而那个周构，却与刘芒不同。吊儿郎当，痞里痞气，一副十足十的横蛮牛鬼烂仔相。周构是市第二机械厂的工人，大约有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胖嘟嘟，矮墩墩的，头大身子粗活像半截儿老树桩。他长着盖耳的长发，一副女相，很容易使人混淆他的性别，闹出一点儿笑话。周构生着扫帚眉、圆牛眼，蒜鼻头、短茬脸，厚嘴唇、黄板牙，看样子就使人知道，他是一副没长心水的蠢牛相。还有他下巴上长着的、浓密焦黄的粗胡子，卵翘卵翘的，更增添了他几分骇人的色彩。令人望而生畏。有人说：越是长得丑陋的人，越是喜欢打扮；而越是过分的打扮，就越是显得他丑陋！这句话，对别人适不适合我不知道，但对于我们眼前的这个周构，那可真是恰到好处的！本来这盖耳长发就已经是够难看的了，但经他再一抹油，一打发蜡，就变得长乎乎，贼亮亮，男不男女不女的，更是令人不堪入目。他胖嘟嘟的身材，原来就肉扎扎的不够雅观，现在经他一套上这条紧绷绷的牛仔裤，就好像是个窄小的布袋里塞进了一块大肉团，嘿，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现在，这个可笑的周构，坐在旁边的一张沙发上，一边像从天牢里放出来的饿鬼一样不停地嚼着那些软糖、水果，喝着那些饮料、啤酒，一边瞪着他的那双血红血红的色牛眼，朝舞场上的那些姑娘媳妇们的乳胸、小腹部上乱瞄乱瞪。在他的屁股后头，别着一把带着皮鞘的匕首。如此看来，他既是一个大色鬼，也是一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在这些狂欢乱跳的舞徒之中，有待业青年，有在职干部工人，还有一些竟然是学生！看来，在当时，如此类的私人家庭舞会，是引诱青年人混淆道德观念、逐步走向犯罪道路的罪孽集会！它严重地扰乱了社会治安，滋长了社会上的邪恶势力，助长了罪犯犯罪的嚣张气焰，是应该制止、取缔的！你看那个被刘芒、周构瞪眼直视，跳舞跳得津津乐道的小姑娘，袒胸露乳，恐怕还不满十七岁吧？再看看她的那身装束，那脸稚气，恐怕还是F市某校的高中——甚至是初中生呢！还有那个瘦单单，穿着翻领海魂衫的后生仔，没长胡须，一脸稚气，会超过十八岁？天，小吴和小谭还偷偷地看见，有三四个青年男女，亲着嘴，乱摸、乱搂着悄悄走进了舞厅旁边特设的房间，他们不是去偷情、去*乱，那又去干什么？！而且，那三个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两男一女，头发蓬乱，衣衫不整，那个女的还一边打呵欠一边用手从后边扣乳罩扣——这像什么话？
天！如果不禁止、取缔这些乌七八糟的私人舞会，家庭*乱聚众，任其泛滥发展下去，那么我们的社会风气，我们的年轻后代，将会变成个什么样子？他们将会成为什么人？不行，自己和小谭回去之后，应该把这一方面的情况向局里、向钟科长汇报汇报，反映反映，把它当作一件大事儿来抓一抓，决不能让我们的青少年，在犯罪分子的引诱、挑唆中堕落下去！
越跳，音乐的旋律越高越急促；音乐的旋律越高越急促，人们的舞步节拍就跳得越快越狂野！就当舞迷们的舞步、情绪、心情发展到白热化的时候，突然，舞厅里的音乐嘎然而止，电灯也骤然而灭。顿时，这个家庭小舞厅里哄起了舞男们的*声浪笑，唏嘘骚动，以及舞女们的嘻嘻烂笑，娇嗔假骂。
就着舞厅微弱的亮光，小吴、小谭扭头一看，只见舞厅里的疯狂舞男，包括刘芒和周构，全都紧紧地抱住一个舞女，倒在角落，倒在沙发，有的是进入房间，乱摸、乱抓、乱取起来——看得吴、谭二人赶紧眯了眼。他俩要不是考虑到此行的目的，真想亮出身份，将这些违法*乱的狗男女铐回到局里去！
想到此行的任务，吴、谭二人立即定下心儿来！这，可是个执行他们预定计划的最好时机啊！于是，小吴轻轻地和小谭耳语了两句，马上就拉着那个领他们到这儿来的后生仔，悄悄地往刘芒、周构与个女人鬼混的旁边的那个房间，摸了过去。
他们这是去干什么？他们这是去，秘密地搜寻可以证明刘芒、周构是杀害黎贝锡的凶手的犯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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