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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人员：「那你为什么现在才站出来讲真话？」

悲恸涌上心间，我克制着眼泪不往下掉。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群白鸽展翅高飞。

「因为，天亮了。

「到了可以讲真话的时候了。」

经过调查跟自己比对，情况属实，周暖曦被高校开除学籍。

次日，她霸凌同学，迫害死者陈星的录音录像一份寄到了上级公安部门，一份发布到了网上。

很快就被抓捕归案。

而我，从考场走出来。

感受到了无以伦比的轻松。

周氏夫妇也在上周被抓回国。

考场外，周野戴着鸭舌帽，站在人群之外。

他怔怔看着我。

陆辰也来了，抱着一大束鲜花跟一个小熊站在那里等我。

我先走过去跟陆辰说了几句。

然后一步一步朝着周野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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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他开口：

「苏年，你会跟我上一间大学对不对？」

我摇头：「骗你的。

「我会选陆辰的学校。」

他突然愤怒道：「我什么都没有了！苏年，我没有家，没有家人了！你难道也要抛弃我吗？」

「可是……」

我摊开手心，里面是一张大头贴照：

「周野。」

看着他瞬间面无血色的表情，我轻声道：「因为你们家，我也没有爸爸了啊。

「我成了孤儿。

「我爸爸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你们害死了。」

他几乎站不住，瞳孔颤动收缩着。

「所以……从头到尾，你进我们家都是为了报仇？」

「是啊。」我轻描淡写，以一种看虫子的眼神看他。

「不然你以为呢？

「以为我真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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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抬了抬，像是发怒了。

但最后又颓然落下。

「让我弥补你……好吗？年年……我没法离开你……」

「你只是离不开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乖巧保姆罢了。」我讽刺：「别把自己说的那么纯爱。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当年学校调查我爸猥亵那件事的时候，你帮周暖曦做了假证。

「你说，看到我爸是慌慌张张地提着裤子从工具间里跑出来的。」

我笑了：「周野，你跟周暖曦，一样的烂。」

他肩膀塌了下来，仿佛筋骨被人凭空抽走一般。

陆辰上前来，主动牵过我的手：「走吧年年。」

周野张了张口。

周围突然多了一些穿着便衣的警察。

我跟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大一的时候被你打成植物人的那个男孩儿，已经醒了。

「他早上去了警察局。

「周野，我希望，你的余生，也在痛苦跟煎熬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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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我说完后。

他会逃走。

但周野没动，只是站在那里。

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任凭周围的警察们一拥而上，将他押住。

我看着他，正要转身。

他突然挣开其他人，疯了似的想往我这边跑。

陆辰把我拽到身后护着。

周野刚迈出一步，就被按倒在地。

五六个警察，死死地，反剪住他的手，让他无法再动弹。

他的脸，紧紧贴着地面。

但眼睛，一直死死地，久久地盯着我。

直到我离开。

我故意忽略他的口型：

「苏年。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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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愿考上陆辰那所大学了。

他陪我又去了一次墓地。

我将白酒洒在他的墓前，又给陈星的墓前放了一张录取通知书。

「爸爸。」

前阵子周暖曦的案件公布后，我也替我爸爸洗清了诬陷。

我把一张张评论打印下来了。

都是那些网友的道歉跟评论。

「人言可畏。

「我没法去要求当时的你要坚强，但未来我相信，黑白总有分明的那一天。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我跟陆辰已经开始配合公安机关做出一款实时监控网暴留言的软件。

「这些人，也一定会为自己的网暴言论付出代价。」

我走到陈星墓前，给她点了一炷香。

墓园里很安静，只留下风沙沙作响的声音。

我想起很多年前，我跟陈星坐在学校的天台上。

我们各自怀着沉重心事，她往我耳朵里塞了个耳机：

「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发生的

是最平淡最简单的日常

面对面看着彼此咀嚼食物

是最平静最安心的时光……」

星星，你看。

天真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