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就是将他们家从高台上狠狠拽下来。

38

周暖曦的行李被阿姨打包好后送上车。

她还坐在地上哭。

周野走到她面前，俯身替她整理了下乱成疯子一样的头发。

笑得有些森冷：

「不走是吧？

「周暖曦，你搞清楚。

「你只是周家收养的，如果你再这样闹下去。

「我保证，今后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周暖曦抖了一下。

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周野。

就好像今天刚认识他一样。

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这明明就是周家人骨子里原始特质：冷血、自私、野心勃勃啊。

周暖曦在这个家待了二十多年，她被宠到今天，却忘了这个家的本质是什么。

利益至上。

周野如果真的被她惹毛了。

她很可能到头来真的一分钱也得不到。

39

我看着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跟记忆中高中时的她重合起来。

爸爸跳楼后。

我曾跟踪过她。

我是其他学校的，找她们学校的学生借了一件校服混进去。

体育课间，她跟她的几个女生朋友躲在厕所里悄悄抽烟。

我蹲在工具间。

听到她们聊起我爸的事。

「话说回来，曦曦，那个男老师当年真的碰过你吗？」

周暖曦笑了声：「碰我？他一个穷比老师也配。

「我真的服了，那次考试我作弊他明明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妈的，转头就给我个零分。

「要不是他，那次考试我抄到了及格我妈就会奖励我一只香奈儿包的！

「所以啊……我就整整他咯。

「只是没想到，一个几十岁的大男人，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还跳楼，笑死人了。」

40

躲在工具间里的我，把手背塞进嘴里。

死死咬住。

才能忍住不冲出去将她暴揍一顿。

我无声落泪，为我冤屈的父亲。

也为这桩不公平的判定而愤怒。

就凭周暖曦的一面之词，学校就做出「停职」的决定。

对我爸爸那种刚烈正直的人来说。

这就是对他灵魂跟信仰的整个颠覆。

白变成黑，好人变成「变态」。

他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啊！

我想起小学有一次爸爸带我去文具店买书，出门时，被超市老板叫住。

说是怀疑我偷拿了东西，要翻我身上的东西。

第一次看到我那彬彬有礼的父亲为了我跟人据理力争的模样。

面红耳赤，分毫不让。

41

老板很凶，喊了几个朋友过来准备搜身。

我爸瘦弱的身体挡在我面前，拳头捏得很紧。

像极了护犊子的老母鸡。

好像谁敢伸手碰我一下，他就直接叨死对面。

直到警察赶到。

后来超市老板道了歉。

回去的路上，我问爸爸今天为什么这么凶这么犟。

我爸爸说：「那是我女儿的名声跟清白啊。

「肯定得由老爸我誓死捍卫。」

我爸说着还气呼呼地朝空气里面挥了两下拳头：

「敢污蔑我女儿，揍他们，哼！」

周暖曦跟她那群朋友还在侃侃而谈，聊着各种八卦。

连我父亲的死亡，但她那里都不过只是一桩很好笑的趣谈。

她不会感到愧疚。

或许永远都不会。

所以，那时候我就暗暗决定。

我要摧毁她的整个人生。

42

「嘶…肚子好痛。」她的一个朋友突然伸手拽开了我躲藏的工具间。

四目相对。

那一刹那。

我全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凝固。

「怎么了？」周暖曦的声音响起。

那个女生愣了片刻，回头笑笑：「啊，没事，这是工具间，走错了，哇，里面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