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外面镀了一层华贵又虚假的金。

51

接下来的日子，我搬回周家。

依旧是按照我自己的规划路线。

读书，复习，重新备战高考。

周野老是进我屋骚扰我，直到我做出高考志愿会填跟他一所学校的保证。

他才消停了些。

我把房间门反锁了，戴了耳机才屏蔽他对我的骚扰。

每天他无所事事在我屋外的阳台上晃悠，一天换七八件衣服。

骚包得像个走秀的模特。

宛如雄孔雀开屏。

高考前夕三个月。

周氏集团突然倒台，周氏夫妇因受贿，涉黑等各项犯罪被传唤。

他们夫妇俩躲在海外，没有人能联系上。

周暖曦跟周野名下的其他财产跟银行卡全部被冻结。

调查组就像是早有准备，没有一样放过。

我爸忌日那天，周氏倒台的消息，上了热搜。

52

我从墓地回来。

出租车送我回家。

「小姑娘去看谁了？」司机是个话痨，一路上话就没停过。

我笑笑，看着窗外：「我爸爸，跟一个好朋友。」

司机顿了下：「节哀。」

「已经过去了。」我按下车窗户：「终于过去了。」

眼泪猝然掉在手背上。

爸爸跟陈星应该会很高兴吧。

爸爸，我走了好多弯路才帮你报仇。

我甚至错过了高考。

你会不会生气呀？

对不起，我会很快就赶上学习进度的。

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车子停到巷口就停下来了。

后面的路太烂，根本没法进去。

下车后我绕过几条小巷子，最后进了一栋老小区里。

53

推门进屋，屋子里很闷，还有一股浓浓的烟味。

我过去推窗散气。

踢倒地上的啤酒罐。

「你去哪里了？」

周野醒了，哑着嗓子问我。

他自嘲一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晚上给你炖排骨汤。」

租的房子很便宜，一个月六百块。

但挥金如土的公子哥周野现在全身上下一张整币都掏不出来。

他去阳台上打电话借钱了。

但眼下以前围绕在跟前的人对周家的人避如蛇蝎。

我听到他愤怒地爆了几句粗口，然后开始抽烟，一脸躁郁。

54

「阿野，吃饭啦。」

我开始盛汤。

却感觉身后有人靠近，接着就是胸膛贴附在我背上。

周野从身后圈住我的腰。

声音又哑又闷，仿佛一个失去了所有心爱玩具的小孩儿。

「苏年。

「明天我就去找事儿干，老子一个大男人，就不信养不活你。」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塞进他兜里：「周爸给我的钱我都攒着的，里面有十多万。

「咱们省吃俭用可以撑到毕业的，你得好好学习，以后还能靠文凭找份好工作。」

我想转身，他却摁着我的身体不让我动。

似乎是不想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良久后，我感觉到脖颈处湿漉漉的。

「我周野这辈子能遇到你，烧高香了。」

周野。

可惜，我就从来没有真的爱过你。

我所有的爱意跟关心，都只是为了让你入地狱前蒙蔽双眼的假象。

55

高考前一个月。

周野出了车祸。

他跟我都是特殊血型。

我献的血。

爸爸，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他在没受到惩罚前怎么能这么轻松地死去？

他得活着啊，活着接受审判。

活着走进人间炼狱。

跟我一样，亲眼看着，感受着家庭破碎，父母离去，孤苦无依。

周野刚度过危险期。

晚上我就在医院走廊里借着灯光复习，护士还夸我跟周野的感情真好。

我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