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爸，我会让我爸开除他，让他再也没法在行业里找到工作。」

陈星怔怔看着她的手机。

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摧毁了。

她突然拽住周暖曦的衣领，周暖曦愤怒咒骂。

两人挣扎间，拉扯到了大桥边。

周暖曦的朋友过来将她拉住。

陈星却突然笑了，压低声音：「周暖曦。

「我祝你，这一生都孤苦无依，置身地狱。

「我也知道我今天活不了了。」

她突然喊了声：「别杀我！」

然后整个身体，就如同被人推出去的一样。

直直地，猛地坠下桥——

自此，视频发送完毕。

48

这条视频前一条信息，是她给我发的文字信息：

「苏年，今晚周暖曦叫我出去，我猜测，应该没有好事发生。

「毕业那天，我跟她们去KTV玩，喝醉了回座位上时，她好像看了我手机。」

「这么多年我一直一个人踽踽独行，幸好人生最后一段路程，你陪我熬过去了。

「如果我今天发生不幸，那未来的路，你势必替我走下去。

「周暖曦获得惩罚的那一天，请你一定要来我坟前告诉我一声，我会很快乐的。

「苏年，你要比我更勇敢。

「苏年，我也祝你金榜题名，未来可期。」

陈星的手机被冲得河流无影无踪。

那一晚我睁眼流泪到天亮。

三天后，陈星的尸体被打捞到。

同时，她父亲向警察提交了陈星生前的抑郁症证明报告。

而那段大桥的监控器出现「意外故障」。

半月后，陈星父亲买了辆六十万的新车。

周家大门进进出出好几天的派出所所长，最后一次离开时，手里拎了一箱沉甸甸的箱子。

我知道，即使我现在将手机交上去。

这件案子也会被「无形的手」掩盖下去。

得先将周家这棵树连根拔起。

那样，周暖曦，将会失去最后一道能替她遮风挡雨规避危险的靠山。

49

周暖曦连人带行李被司机拖上车后。

屋子里安静多了。

周野走过来搂住我的腰，抵着我额头：「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

「你不喜欢她，我就让她搬出去住。

「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

我点头，在他下巴处亲了一口。

他低头，想亲我。

我偏头躲过：「肚子好饿。」

他笑了声：「我让阿姨过来做饭。」

我也笑了：「平时做饭你爱吃的菜都是我弄的，不用叫阿姨。」

他眼神变得又不一样了。

「难怪这几天我吃不进去饭。」他叹气：「苏年，以前是我混账。

「今后我会补偿你。」

周野。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我为你设下的甜蜜陷阱，你终于肯乖乖跳进来了。

50

刚搬进周家没多久的时候。

有一天周暖曦跟周野大半夜从夜店回来。

周暖曦喝醉了，周野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进屋里甩到沙发上。

我去厨房煮醒酒汤。

周暖曦又哭又笑：「哥！我…我特喵的不就是随便说了句谎话嘛，那老男人就跳楼了…关、关我屁事啊……」

我听到一声耳光。

周野打的。

她酒意瞬间消了。

周野冷笑：「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你这事爸妈费了多大劲儿你不知道？

「管好你这张破嘴。」

周暖曦结巴道：「知…知道了，哥哥我错了。」

周野脸色这才缓和过来：「行了，洗洗去睡了。」

在厨房里的我，看着醒酒汤，又看着橱柜里的84消毒液。

天人交战了好久。

才克制住我自己没有做蠢事。

爸爸，陈星，你们看，他们这一家人，真的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都是阴沟里发臭发烂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