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我的肩膀：「下个月学校这边会有点忙，到时候忙完了，我再来看你。」

路边停了辆亮黄色的兰博基尼，车窗降下。

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周野。

「你哥来了。」陆辰知道我之前一直都住在周家，以为周野只是我哥。

我抱着娃娃，垂下眼，喉咙干得发疼：「其实…他是我男朋友。」

陆辰眼里闪过一丝黯色，他看了我一会儿：「嗯。

「知道了。

「苏年，再见。」

35

我心脏疼得发颤。

抱歉啊，陆辰。

这条孤身复仇的道路，只能我一个人走下去。

我已经满身污泥不得翻身。

我要，将周家所有人一同带进地狱里面去。

一路上，周野心情仿佛都很好。

半路他突然停车将陆沉送我的娃娃扔到垃圾桶。

去商场买了那种贵得要死的玫瑰花小熊送我。

还嘲讽陆辰：「那么廉价的东西也送得出手。」

甚至回到周家了也是，他牵着我的手往屋里走。

「你们……在干吗？」

坐在沙发上穿着睡衣的周暖曦瞪大眼睛，转过身体来盯着我们。

视线停留在我们牵着的手上。

像是吞了苍蝇一样。

「苏年，你回来干什么？」

她拔高了音调：「你又去勾引我哥了？」

「给老子闭嘴。」

周暖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看着周野。

周野虽然平时脾气也不怎么好，毕竟也从来没有用这么凶的语气骂过她。

周暖曦作为被收养的继女，她被周家的权势财力簇拥着长大。

她骄纵任性，嚣张跋扈。

但她…也悄悄喜欢上了周野。

她名义上的「哥哥」。

36

周野伸臂揽着我的肩，仿佛在宣示主权一样。

「周暖曦，以后苏年就是你嫂子了，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么？」

他半带威胁半带调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爸早就给你单独买了套房。

「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搬出去，免得天天欺负苏年。」

周暖曦张了张嘴。

似乎没有听清：「哥…哥、我没听错吧？

「你为了一个外人赶我走？」

我安静地看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周暖曦，周野只是我拿来对付你第一步的工具。

你们周家人，没有一个无辜的。

37

「刚刚说得很清楚了。

「苏年是我女朋友。」

周野：「以前是我太幼稚，从今往后苏年从你跟我这里受到的所有伤害我都会弥补她。

「所以。」

他笑意逐渐变得冷凝。

「趁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赶紧搬。」

周暖曦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儿一样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号啕大哭起来：

「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周野你凭什么啊……」

她忙不迭掏出手机来给周父周母打电话诉苦：

「爸！哥带回那个女的还要赶我出去！

「他欺负我呜呜呜！那个女的也欺负我！」

她开了免提，扬着下巴，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等着自己的亲爹给她出恶气。

良久的沉默后。

周父叹气道：「暖曦，你懂事一点行不行。

「爸这边事情很忙，没有要紧的事情暂时不要跟我打电话……」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我寄出去的那封举报信。

我搜集的那些证据应该起作用了。

周氏旗下的企业贿赂、涉黑、非法经营……

工地还曾出现过命案，却被他们拿钱压了下去。

种种恶果累累。

难怪，我爸爸被网暴致死，在他们眼中只是无关痛痒的一件小事。

他们周家每个人的手上，都沾了我爸爸的血。

我在周家忍气吞声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