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我的手腕,他也认命的躺在了我的棺材里。
发尾挠过我脖颈,耳边是他的呜咽。
我忍不住微微眯眼瞧过去。
呦,真哭了。
1
我少时女扮男装,在书院救了个少年。
少年生的好看,我起了坏心,三言两语就把人勾搭走了。
他那会不过十六七岁,还未及冠,哪知道这世上还有我这般专是来骗人的坏人。
随我几句话就骗得晕头转向,五迷三道的。
后来还顺理成章的在书院当了我小弟,日日也不说话,只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他这人,实诚的很。
我抄书时他磨墨,我打架时他递刀,我洗澡时他打水,就连我睡觉时他都要躺在一旁帮我扇扇子。
他那时只隐约知道我是个女子,却不知我是个花心的。
后来我出了书院,他满心期待的在与我相约的地方等了三年。
最后回来才知道我和别人定下了婚约。
他想闯进府中,被我兄长拦了,兄长只一句。
「温柒已随父出征,还望七皇子珍重。」
这一句话拦下了糊里糊涂的他,他站在门前一时不知所措极了。
他低头握着衣袖想了许久,才回了兄长一句,「你且告诉她,她应了我的,便不该负了我。」
李淮走了,走的失魂落魄。
他不知,我那日其实也在,就在一旁抹了一脸灰,穿着乞丐装吃着糖葫芦瞧着他。
见完人,我拍了拍衣服,抬头对上我兄长的目光且行了一礼。
回头就摇摇晃晃的喊着「大爷,给点钱吧!」随即出了城门。
城门外是侯了许久的副将洄游,我利落上马,马行三十里地。
我才忍不住感慨,「皇宫那龙潭虎穴,怎么还养他这么一个长情的……」
洄游侧眸,「您说谁?」
「还能有谁?」
洄游蹙眉,不再说话,他这个性子,我也是习惯了。
他原是我的护卫,后来我进学院,他成了伴读,再后来我出得内院,他便成了副将。
他不言,是他生性就不爱说话,反正与我是没什么关系的吧!
我马不停蹄的骑了四日才回了营中,刚进营就被我爹数落了。
「八百里加急的信,你怎跑了九天。」
「碰见了人,回来晚了。」
「谁?」老父亲蹙眉。
「您说好不管我的私事的,而且如果是别人送怎么也得小十几天,已经很快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懒得理我了。
我跟在他身后,军账里几位大将已经在侯着了。
见了我,他们才松了口气。
父亲上了台前,才有人溜到我身旁小声开口介绍,「小将军回来的正好,这几日匈奴骑兵日日的边防线转悠,老将军说要开战。
可这匈奴狡猾异常,没有万全之策如何开战,您不如快劝劝。」
我看了看沙盘,摇了摇头,「总要有一战。」
但话音落下,父亲便更气了,「混小子,不过偷赢了一次,便给你了胆……开战,你倒是说说,是你,该如何开。」
「前引骑兵正面迎击,后引骑兵偷袭大营。」
「黄口小儿,兵书何人不知,可匈奴人大营不定,你当如何找到大营。」
「顺水流而下,不过百里。」
父亲不说话,只扫过众人,一群人愣了一下,还是有些迟疑,「若是找不到……」
「我找得到,父亲给我兵就好。」
一群人静了一瞬,「此事关乎成败,小将军若找不到又该如何。」
「找不到便是我的过错,我自当担下一切罪责。」
我靠在背椅上看着沙台云淡风轻的许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