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候他确实不待见我，还在走廊里狠狠哭了一场，说因为我让我妈遭了大罪。

他上研究生的时候，为了减轻家里负担，还能给我和我妈转钱回去，他没日没夜地做项目，做到昏倒了吃个面包又继续。他说他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他吃苦。

我妈对他的好，对家庭的付出他都记得。

他说了，没有我妈，他就是毕业回家待业的落魄青年。不会继续学业，也不会有后来的高收入，更没有爱。他要拿他的一生去爱和回报我妈。

他说他是铁石心肠，心冷的要命，学校多少女生都打动不了他的心。可我妈像一把火，硬是把他的心融化了。

他怎么会不爱我妈呢，他爱她爱的要命。

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给我妈报仇啊。我怎么，给忘了。

那晚我哭了很久，也跟忍辱负重三年之久的我爸说着抱歉，他没有哭，依旧冷冰冰的：

“我们不能哭，我们要咬着牙走完脚下的路。”

27

·

外面关于李慧茹的花边消息铺天盖地，但我们只在我们的房子里过自己的日子。我爸不让我离开家一步，他说外面的世界还很危险，不是要自由的时候。

李慧茹拍了几次门，歇斯底里要跟我爸见面，都被我爸置之不理。

她在全世界的嘲笑和追问下崩溃了，别墅外面围拦堵截的记着更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她不敢出门，她不敢拉开窗帘，她只想我爸陪在他身边。

可我爸，不仅对她冷若冰霜，还把她和他爸这些年做的恶事都抖给了媒体。

那些恨不能拉她和她爸出去鞭尸的咒骂和侮辱，已经透过曝光的手机号，一一传到了她的手上。

她砸了手机，砸了房间的一切能砸的东西，大哭大叫以后，又将自己溺在浴缸里，却被保姆救了起来。保姆劝她，为了自己的爸爸也要活下去的。

她开始吃药，开始换地方住，开始自救。

可她，又怀孕了。

她不知道是谁的，她更害怕，更耻辱，更歇斯底里。

她需要救命稻草，而她的救命稻草，正在给我做好吃的饭菜。

我以为这就是我爸对李慧茹的报复，可这是，却不仅仅是。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平安夜那晚，天空落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我爸望着雪花飞落，喃喃自语：

“平安夜，平安夜，平安夜。”

李慧茹的消息一直在屏幕上往外弹，已经弹了三个月了，我爸连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今天，她滔滔不绝说她怀孕了。

我爸笑了：

“岁岁，不好一直不上学的，妈妈会生气的。”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回答什么。

只看着他回了李慧茹的消息，冰冷的两个字：

“谁的？”

李慧茹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暗灭了好多次才接。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很急吧。带着能得到谅解的希望，又满是对自己肚子的怀疑，最后被反复拒绝以后的渐渐绝望，就像妈妈走了那晚的我给她不停拨打电话一样。

可我爸没有关机，他接了：

“想怎么样？”

“沈谦你听我解释，那瓶酒不是我故意拿的。没错，药是我买的，也是我下的，可是我是为我们俩下的。全天下都不信我，你信我吗？”

事发当天，就有当事人的老婆报了警，却是以“聚众嫖娼”的名头。

可那女人的老公也狠，直接把矛头对准李慧茹，说是她的勾引。红酒也是她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