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分钟，像一生一样漫长。

我在那一分钟，期待我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告诉我，一切都是类似于愚人节一样的玩笑。

他没有别人，我妈也好好的在他身边。

但没有！

后来，我爸终于回来了，在天亮以后。

他脖子上还有两个红红的像蚊子叮过的印子，我妈的同事看到那两个印子，拉着哭肿双眼的我走到他面前，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咬牙切齿：

“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爸眼下带着熬夜了的乌青，刀砍般的眉毛皱了皱，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的背叛让他无话可说。

我那个勤勤恳恳的妈，像一块儿用尽的臭抹布，帮他擦去了不堪的过去，帮他擦出了璀璨的未来，然后物尽其用后被他嫌弃，被他远远丢掉了。

而他，一句或感谢或抱歉的话都没有。

我逼问他到底是不是人的时候，他甚至戳了戳我的额头：

“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在市场上帮你奶杀鱼卖了，我的心比你爱吃的冰棍儿还冷。”

“你爸从来不谈情说爱，只说合不合算。”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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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摔了他买的所有的冰棍，还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像踩烂他那颗冰冷的心一样。

可他并不在乎，还在我妈入土为安的第二天，任由白月光李慧茹挽着他的手，进入了我们的新家，把我妈的付出贬低的一文不值，把我怀揣的希望捅的粉碎。

那里的一景一物都是我妈的心血，是她攒了十年工资，加上我爸的公积金，才全款拿下的，她隔天一去，看的宝贝的很。

却被李慧茹趾高气扬地嫌弃到底：

“颜色太土，家具也跟风格不搭，不伦不类的差点意思。最重要的是，太小了点。”

“选房的人眼光太差！”

我爸扯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在旁边点了点，漫不经心地跟着应和着说：

“这房子……就说你不会喜欢的。等我再忙几年，贷款买个大的，不能让你跟着我受罪。”

他否定了我妈，却也没有给李慧茹这个新人以诚恳。

我曾听到他说过，他说他手里的钱不要动，过两年买个好的学区房。

他买得起房，他只是不想给李慧茹买。

我终于懂了，他和她在一起，只是更划算。

我妈那个大专生勤劳朴实忠诚善良，能帮他照顾一家老小，帮他给他父母养老送终，还能拿着工资供他读研考博直到工作。

所以，在那个还一无所有又看不到未来的他看来，那时候选我妈是合算的。

而现在，有钱有势又貌美如花的李慧茹，更合算了。

他对身边的女人，是没有心的，更别说真心。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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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慧茹仍然被我爸的虚情假意感动的两眼泛红，深情款款地抱着我爸：

“房子我有，直接搬过去就行了，我舍不得你辛苦。”

“那怎么行，住你的房子不等于吃软饭！你爸那么看不起我，我可不要寄人篱下。”

“傻瓜，都要成一家人了，哪里还分你我。你怕寄人篱下，我重新买一套写你的名字，那就不是寄人篱下咯。”

我爸勾了勾她的鼻子，在她含羞带笑的娇嗔里，说了句调皮。

他们的亲密让我感到恶心想吐。

我甚至觉得，是因为他不要我去找了这个李慧茹，我妈才会死的。

因此，我和我爸的关系突然变得很差，我对他抱有深深的怨念与恨意，自然不肯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