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震怒,下令斩杀指挥失利的将官。
真巧,被斩杀的,全都是换防的镇北军将领。
其中只有一人逃了。
正是钟源。
14.
大靖东南海防阵前斩将的事,在诸戎朝堂引起了一番争论。
「大靖与诸戎定了不战盟约,镇北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仗,现在又被斩了如此多的将领,必然军心涣散,陛下,我们的机会来了。」
一名武将跃跃欲试。
不少文臣也颇为意动。
有人提出反对。
「我诸戎北方符氏叛军依然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反扑,此时与大靖开战,王都守卫空虚,岂不是给了符氏一个大好机会?」
撕毁盟约之事,暂时按了下去。
我坐在皇后寝殿之中,低首翻看着一封血迹斑斑的来信。
「姐姐,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抵已经死了。」
「你一定很开心,抢走你良人的我,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为诸戎太子生下儿子的消息传到宫中之后,李执像疯了一样,把我打的遍体鳞伤。」
「我又一次滑胎了,已经五个月大,是个男孩。」
「御医说我再也无法有孕,我怎会甘心让后宫其他女人先生下皇子?」
「姐姐,都是因为你不肯让镇北军帮我,才让我不得不铤而走险,这一年,我给李执偷偷下了绝子药。」
「这样就好了,如果我不能为他生孩子,那么他就不该有孩子,对不对,姐姐?」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他舍弃了父亲和你,总该要一点利息。」
「再见了,姐姐,我知道,你也不想再见到我。」
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闭了闭眼。
被砍伤一臂的钟源站在我面前,神色有些恍惚。
「我的命,是二小姐派人救的,也是她派人护送我过了北境。」
我们看着那血迹已成褐色的信纸发呆。
昨天,另一个消息也传到了诸戎。
李执因贵妃陆如冰屡次残害后宫妃子,令有孕的妃子流产而震怒,下令赐死陆如冰,废为庶人。
如冰的尸体,被一卷草席裹着,扔去了京城外的乱葬岗。
这还不止,李执为得到镇北军的控制权,暗害镇北候,废了镇北候长女手筋脚筋,又将镇北候次女纳入宫中,这类传闻在大靖军中甚嚣尘上。
如冰的死,更如冷水进了滚烫的油锅,在大靖民间掀起阵阵猜疑。
我靠上椅背叹了口气。
万万没想到,李执会变成如今这种样子。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更是自乱阵脚,斩杀镇北军将领无异于自毁长城。
若非符氏叛乱,诸戎朝中必然上下一心,不会错过这样的时机。
我抚摸着看起来已与常人无异的手腕,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半个月之后,大靖与诸戎边境。
轻装简从的齐达飞紧紧抱着我。
「我跟儿子等你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带着儿子去找你。」
我瞪了他一眼。
「你敢,你老老实实在王都等我,把儿子照顾好。」
我犹豫了片刻,快速在齐达飞唇上啄了一下。
「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我就回来。」
齐达飞骑在马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我转身,带着钟源向大靖境内走去。
远方,黑压压的军队出现在眼前。
我向他们一步步走去,熟悉的脸庞渐渐映入眼帘。
镇北军,我回来了。
15.
着我旧时甲,遮我女红妆。
戴上狰狞的罗刹鬼面具,我走进了镇北军大营。
军士们纷纷从营帐中走出来,站在路两侧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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