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佩在病床前泪流满面，口中喃喃：「小恒，你放心，妈妈会有办法的，你再坚持几天……」

我们离开病房时，两个护士路过，看了眼王小佩，压低嗓子对话。

「这家也是够可怜的，这么小的孩子就得了尿毒症，情况蛮严重的，王主任说，最多就七天……」

「听说他家里还是开公司的呢，不缺钱，但这么小的孩子，要想找个适配的肾源简直是大海捞针。」

「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这病啊，有再多钱也没办法……」

两个护士对视了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推门进了隔壁的病房。

8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思绪混乱，一直到凌晨才渐渐入眠。

一觉醒来，头痛欲裂。

我掏出手机，六点，还早，可以睡个回笼觉。

正欲把手机扔到一边时，余光瞥见了数十条未接来电。

都是程然打来的，我一瞬间清醒。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您好，您拨打的……」

「您好……」

打不通，打不通！

我努力克制住发颤的手指，点开了聊天软件。

「阿茹，他们突然行动了，我把定位发你，我先跟着。」

「我和小唐先进去了，留了阿本在门口接应，如果联系不上我，你就找他。」

「这里是废弃学校改造的黑医院，他们好像在这里进行器官交易。」

「我看到安安了。」

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5点34分。

我赶紧转拨阿本的电话。

快接，快接！

回应我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我顾不上凌乱的头发和身上的睡衣，直奔出去。

我在路边早餐摊抓到了一个正在吃早点的出租车司机。

「师傅，快，带我去这个地方！」

司机诧异地看着我。

「人命关天，快快！来不及了！我给你三倍的车费！」

司机闻言，扔下了吃了一半的包子。

我赶紧进了副驾驶座。

「坐稳了，我要开始飙车了。」

我用力地点点头。

路上，我打通了报警电话。告知了失联人员信息和程然发我的那个定位。

十五分钟后，我到达了那个废弃学校。

阿本倒在地上，衣服上满是血迹。

我颤抖着走上前，伸手触摸他的鼻息。

有热气，还好，还活着！

阿本微睁着红肿的眼皮，许是看到了我，他开始费力地蠕动嘴唇。

我赶紧把耳朵凑过去。

「快……报警……」

「你放心，我来的路上已经报警了。」

「他们，有很多人……你小心，别进去……」

「好，好！」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我等警察来再进去，我这就给你打120。」

打完电话，我远远地看到，有几辆警车朝着我的方向驶来。

阿本的身上还在渗血，我怕弄巧成拙，不敢乱动，只好安慰他：「阿本，我已经打了120，警察也到了，你坚持住！」

阿本对我扯出了一个微笑，示意我安心。

9

在警察的保护下，我走进了学校。

早晨的阳光撒在满是废墟的操场上，有一种临近末日的破碎感。

我在一楼教室的窗户前看到了程然。

我正要推门进去，被警察拦住了。

「里面有高浓度的迷药。」

警察配置好隔离装备，成功解救出了程然和小唐。

「安安呢？程然说安安也在这里！」我的声音已经嘶哑。

我们继续沿着楼梯搜寻，终于在三楼角落的教室找到了安安。

安安平静地躺在一张铺着手术布的课桌上，不着寸缕，一个身着手术服的男人举着一把白晃晃的手术刀，正在割开安安的皮肤……

我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

再次醒来，是在附近的一家大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