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黑糖珍珠奶茶，去冰，三分糖。一杯柠檬水，多冰，五分糖。」

「好的，两位女士，请稍等。」我夹着嗓子，挤出一句官方性的回复。

脸上的口罩很好地遮掩了我的容貌，也为我稍纵即逝的神色做了掩饰。

等待的时间里，王小佩和她的女伴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香水聊到粉底，从新出的包包聊到新建的楼盘。

「诶，听说李总把那孩子搞到你家来了？」王小佩的女伴话锋一转。

李总？不会是李飞吧！

那孩子，说的是安安？

我瞳孔地震，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刚做好的柠檬水「啪嗒」掉落在地上。

王小佩狐疑地看向我：「怎么回事？」

「啊，不好意思！」我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一边解释道，「我有点痛经，身子虚得很。刚才没忍住痛手抖了，我这就重做一杯！」

「啊，你们老板不给放假啊，我看你挺严重的，头上都是虚汗。你要注意身体啊！我们不急，你慢慢来好了。」女伴关切地说道。

「谢谢你们！这几天店里人少，实在周转不开。抱歉啊！」我一边说一边留意着王小佩的表情，她的神色舒缓了下来，应该是信了我的说辞。

她们俩转移开视线，接上先前的话题。

「哎，别提了，那孩子骄纵的很，要这要那，来了几天，都花了我一个月工资了！要不是看她还有点用……」

「那李总就由着她胡来？不管教管教？」

「他可惯着呢，我就怕他啊，处出感情来了，到时候舍不得……」

「久等了，你们的奶茶好了！」我眯着眼，把打包好的奶茶递给她们。

眼看着她们渐渐走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终于卸下全身防备，瘫坐在地上。

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时间来好好梳理我的思绪。

她们口中的李总，一定就是李飞无疑了。

这么说来，李飞骗了我们，他并没有如他所说那样和王小佩一刀两断，而是仍与她有着密切往来，甚至保持着长期的稳定关系。

他处心积虑取得安安的信任，使她性情大变，直到顺理成章地将她带离我的身边。

这一切，居然都是他和王小佩一起谋划的！

我回想这几个月来李飞的所作所为，他不惜磕头下跪、委屈求全、百般讨好，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

如果说这件事他们蓄谋已久，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安安对于他们来说，又有着什么样的利用价值？

是她作为女儿的身份，是她这个人本身，还是她背后的我和我的父母？

我的心很乱。一连串的问题缠绕着我，我几乎快要窒息。

我很想联系父母，告诉他们我今天听到的消息，问问他们的想法。

但一想到自从安安走后，他们俩整日郁郁寡欢的模样，我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

冷静下来之后，我向主管告了假，拨通了老同学程然的电话。

「喂，阿茹啊！咱俩都有多少年没联系了啊！」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怎么，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个老同学了？」

程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打趣。我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程然是我高中时候的同桌，也是最好的伙伴。

毕业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读大学，但从未断过联系。

一到寒暑假，我们就会约上几个高中同学一起遛街、吃大排档。

后来我恋爱、结婚，渐渐和他少了联系。

听说程然在本地开了家私家侦探工作室，收入颇丰。这次我找到他，也是想请他帮我调查一下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