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和他回不去了，但我也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去剥夺安安享受父爱的权力。

我给李飞发了条讯息：「我可以同意你来见安安，前提是你要像我一样爱护她。」

李飞秒回：「茹茹，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证明我自己是个好爸爸！」

自此以后，每周六早上，李飞都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

一开始，安安还一定要我陪着一起去。

后来，她和李飞混熟了，渐渐不再需要我的陪伴。

我也乐于每周有一天的空闲时间可以放松一下自己。

也许是我太专注于自己，没有察觉到安安的转变。等到我发现时，一切似乎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3

「走开！我讨厌你们！」

一大早，我听到楼下有吵闹的声音，没来得及整理仪表就匆匆下了楼。

眼前一片狼藉。

桌上都是撕烂的馒头、包子，白粥和榨菜撒了一地。

我走过去时，安安正一把抓起盘子里的鸡蛋饼往我母亲脸上砸。

「安安，住手！」我冲上前，一把提起安安，拎到跟前。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外公外婆！我教过你的，要尊敬长辈！」我太过生气，以至于声音高了几个分贝。

「我恨死你了！」安安嚎啕大哭，她挣脱开我的束缚，转身往楼上跑去。

「安安，安安！」母亲担心安安，正要追上去。

「妈，别管她了，让她自己待一会！」我拿了块抹布，帮父亲一同把地上收拾干净，夹起了那块安安抓过的鸡蛋饼。

母亲满脸担忧的往楼上张望，听到哭泣声渐渐弱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茹茹，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呢？安安向来很乖的，说不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妈，三岁看老，她都动手打您了，您还替她说话。您这么宠孩子，是溺爱！」

父亲在一旁插话：「茹茹，安安最近有点变了，感觉跟我们疏远了很多……」

鸡蛋饼噎住了喉咙，我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了下去。

父亲的话提醒了我。

是啊，安安向来是个很懂事听话的孩子。平时最黏我的母亲，对我和父亲也是非常亲近的。怎么忽然变成了一个撒泼打滚、不懂礼貌的熊孩子了？

说起来是我的疏忽，自从安安和李飞的关系越来越近，她的嘴边总是挂着「爸爸」，怀里总是抱着李飞给的玩偶，把我们之前给她买的玩具都抛诸脑后了。

我擦了擦手，往楼上走去。

刚才我说话太重，不知道是不是吓到安安了，我得去抱抱她，和她道个歉，然后再好好地跟她交流一下想法。

安安坐在她的小房间里，对着我之前给她买的小熊撒气，眼神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狠戾。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轻柔地拥抱她：「安安，是妈妈不好，妈妈跟你道歉。」

怀中的小人使劲地把我推开。

我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她。

「你不是我妈妈！我要去找爸爸！我要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安安用尽全身力气冲我大叫。

看着她涨红的小脸，我一下子懵了，弄不清楚我的女儿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安安，我怎么会不是你妈妈呢？我们一起度过了三年，」我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张合照，在她眼前划动。

「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次去水族馆，我们一起和海狮合照。」

「这是我们和外公外婆去动物园，你还很矮，非要给长颈鹿喂树叶，外公抱着你坐在他头上。」

「这是……」

「我不听我不听，你是个大骗子！」安安一把将我的手机甩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