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得不到你的原谅，我就想来见见女儿，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李飞抬头看着我，他疲惫中带着点哀求，眼睛里满是血丝。

我避开他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对上他的目光。

「李飞，我告诉你，那是我的女儿！」

「我女儿姓林，我林语茹的林，跟你李飞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飞见我仍不松口的坚决模样，双手往前一撑，竟冲着我磕起头来。

「咚—咚—咚——」

安静的家里，李飞的磕头声显得格外刺耳。

母亲是个温和的人，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悄悄把头别了过去。

我和父亲不发一言，就这样静静看着李飞。

直到李飞磕破了头，血沿着地板缝漫延开来。

「好了，别磕了。」父亲抬眸，「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飞闻言停下，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

父亲微微皱了眉，没有甩开。

「爸，我就想，每周见女儿一次，希望你们能同意。」

父亲到底是个传统的人，觉得无论如何，强硬地阻止一个父亲见女儿终是为人诟病的。

他见李飞如此大动干戈，做足了赔礼道歉的模样。

他的恻隐之心又平添了几分，便应允下来。

父亲安抚我说：「先给他个机会吧，我们观察观察。他毕竟还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父亲这一时的宽恕，竟使我们后来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

周末很快到了。

周六一大早，李飞就候在门口，等着接安安出去玩。

和上次见面时不同，他刮了胡渣，剃了个清爽的短发，穿一身休闲装，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安安到了这个年纪，正是需要父爱的时候。

平时虽然有我和外公外婆宠爱着她，但她见到别的小朋友有爸妈一起陪着出去玩的时候，还是不免露出欣羡的表情。

安安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她的爸爸是个不可触及的话题，所以她从来不会问我们自己的爸爸是谁。

但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要渴望父爱。

那次李飞走后，我们犹豫了很久该怎么和安安解释。最后是母亲出面，告诉安安，她的爸爸要来看她了。

虽然我们一家人都无法原谅李飞，但我们从未告诉过安安，她爸爸那些荒唐的往事。

因为我们不希望这么小的孩子跟我们一起背负这些不堪的过往。

她没有爸爸，她可以幻想自己的爸爸是个英雄，是个绅士，而不是一个孕期出轨的渣男。

安安怯生生地站在我身后，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李飞见到安安，立刻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你是安安吗？我是爸爸。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安安想伸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转头看我：「妈妈，你去吗？」

「妈妈不去，你跟爸爸去好不好？」我蹲下来微笑着劝说安安。

「不嘛，妈妈陪我一起去嘛！」安安冲着我撒娇。

「茹茹，一起去吧！」李飞也发出了邀请。

「那好吧，我去换身衣服。」我转身回房间收拾。

安安在身后高兴地蹦起来，我知道，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画面。

既然如此，我忍受李飞一天，给安安圆个梦又有何不可？

夜晚，在外面疯玩了一天的安安迅速入睡，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我坐在床边，回想这一天李飞的表现，他对安安有求必应，确实像是一个好爸爸的姿态，甚至还帮我背包、拎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