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高耸入云,姬予走一小段被钟稔背一小段,拖拖拉拉的,等到下午二人才赶到景德书院门口。
大门近在咫尺,可她俩累成了狗,全然没有力气再踏进一步。
钟稔呈大字躺在地上喘气,“小,小予予,我,我不行了。”
姬予其实还好,她就是懒的,“快些起来,进去再歇。”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钟稔无语,她刚刚说过,这厮现在想起来了,早干嘛去了!
勉强起身,二人看着厚重的大门一阵静默,厚成这样,确定敲得响?
景德书院的门禁闭,非休沐之日或重大事件不可开。
但其一侧却有一三人高的大钟,其上镌刻“警钟长鸣”四字。
“来吧,给爷敲钟!”
钟稔瞅来瞅去,最后也没下手,“不好吧,这是警钟诶,万一惹得人心惶惶怎么办?”
姬予清了清嗓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古语《资自通勤》有言,非德乃大,警钟长鸣,非贤不秉,师德长存。这警钟就是给人敲门用的,顺带警醒了一众学子,何乐而不为?”这当然是姬予自己杜撰的,她哪里知道这警钟有何意思。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虽是这样说,钟稔还是屁颠屁颠地爬上大铜钟,耳朵也没堵住,直接咚一声,敲响了这百年古钟。
桃花苑。
一白衣一粉衣两位俊美男子坐在桃花树下对弈,微风缱绻,吹落满树的花瓣,洋洋洒洒倾泻一地,二人身上落了花瓣也未曾察觉。
粉衣男子桃花眼潋滟绝艳,素手捻起一颗黑子堵住白子的去路,含笑道,“我景德之幸,竟能使得长皇子殿下屈尊降贵。”
白衣男子清贵卓然,低沉华丽的嗓音却让人如临冰窖,“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不后悔?”粉衣男子声音微冷,“新帝尚幼,你抛下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他落下一子,生死未明,“不过是为了黄粱一梦,了却此生遗憾而已。”
粉衣男子叹息,“罢了,左右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书院外雄厚的晨钟之声响彻整个景德,粉衣男子拂袖一挥,棋局顷刻不复,“你等的,或许已经到了……”
同一时刻,六舍的学子跟炸了锅一样,乱成了一团粥。
礼舍的小古板们这下子也急了,拢了拢白色衣衫匆匆往外赶,飞速行走间还不忘注意姿态,尽可能地确保礼仪完美。
“呦呵,这不是礼舍的木子们嘛,怎么,新同窗来了也想抢人?”白色外衫黄色内衬的乐舍学子们也着急忙慌地往大门外赶,手上还不忘抱着各种乐器。
两队人马争执间只见红色内衬的射舍学子用着轻功踏空而来,得意洋洋地背着弓箭弩手踏月行空。
“妈的,回回都是射舍的人先行一步,可恶!”
“欸,这位同窗,读书人要戒骄戒躁,不矜不伐,婉婉有仪…… ”不用说,这绝对是礼舍的。
马蹄声渐至,御舍学子无一不身着黑色内衬策马扬鞭。
景德书院院规,警钟被敲响的那一天才可纵马疾驰,御舍的学子们还不抓紧机会好好疯狂一下更待何时!不过若是弄坏了公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吃了一嘴土的书舍和数舍的学子更是背着东西着急忙慌往外赶,她们舍的人数不多,一定得把新生拉扯到她们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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