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南荣慕欢许是想起凤栖宫还有位将死的公主,恰逢外公得了高人,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浩浩荡荡的去了凤栖宫。
“我听闻姐姐重病缠身,命不久矣,特意求了母妃讨了些药膳来,特意拿给姐姐。”
“殿下正在小憩,还请二公主回吧。”
黄泉冷眼看着她,是半点也瞧不上那副娇柔做作的样子。
南荣慕欢竟也不生气,反而摸了摸发髻上的金簪,“睡了这些时日竟还不够,难道真的命不久矣?”
惊讶上挑的语气中充满了洋洋得意,就连眉眼处也沾上了笑意。
“二公主慎言,殿下乃是当朝长公主,岂能恶语诅咒?”
“长公主?哈哈哈……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无人问津的长公主嘛?”
“你……”
南荣慕欢仰头大笑,竟也毫不掩饰,事已至此,宫中情势明了,那个贱人当再无活路。
她推开一旁的黄泉,大步走了进去,身形摇晃,就连头上的珠钗都碰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声音。
“皇姐,慕欢来看你了,不知道皇姐……”
话还没说完,南荣慕欢就止住了脚步一脸呆相。
怎么可能?
那个贱人竟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比起往日,更显得气色尽好。
“怎么?不继续说了?”
南荣揽月一步一步靠近发呆的人,眼眸中都是戏谑和打量,她看着南荣慕欢从趾高气扬变得惊恐慌张,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你……你竟没事……怎么可能?”
“有何不能?你们以为本宫当真拿雪上寒沉没办法?
只不过是看着跳梁小丑解闷罢了!”
说着,南荣揽月伸出手一把掐住南荣慕欢的脖子,冰冷蚀骨的声音在殿上响起:“南荣慕欢,是不是本宫对你太过仁慈,以至于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敢跑到凤栖宫来颐指气使,谁给你的胆子?当真是活腻了?”
南荣慕欢只觉得呼吸困难,头脑发胀,那股窒息感席卷而来,逼迫的她眼角生出泪来,她用尽力气想要拉开脖子上的手,却是毫无作用。
心中的恐惧逐渐放大,就连灵魂都叫嚣着害怕。
南荣揽月勾起笑容,手上的力气愈发沉重,看着那人憋红的脸,眼神中满满的恐惧,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沾上了脂粉,南荣揽月猛然松开手,然后嫌弃的看了眼手心。
一旁的碧落最有眼色,急忙递上手绢,南荣揽月接过,仔仔细细的擦干手,然后随意的丢在趴在地上大喘气的南荣慕欢身上。
“别急,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南荣揽月转身招了招手,然后自顾自的走进寝殿。
碧落心领神会,当即开口:“来人,二公主身体不适,即刻送回昭阳宫!”
两名侍女听命进殿,左右各一侧,将南荣慕欢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就那样架着走出殿去。
一旁的侍女早已傻了眼,被方才的情形吓得浑身颤抖,看到公主被架了出去,急忙抬脚跟了上去。
黄泉一时没忍住嗤笑一声,传进殿内落入碧落耳中,她嘴角竟也微微上扬,看着殿外,满是不屑。
“碧落,进来替本宫梳妆打扮。”
南荣揽月的声音传出来,碧落当即走进殿去。
“今日莫要太素了。”
“是,公主是要外出吗?”
“非也,是坐等圣旨。”
昨日傍晚,她便收到消息,事已办妥。
南荣国太过于迷信,竟奉占卜之术,由此而来,很多事情便好办的多。
南荣揽月细细欣赏着铜镜中的容颜,虽才年近十四,但眼底秋水清湛,眸中顾盼流转,两片薄唇娇艳欲滴。
碧落手脚麻利,不过一会就替南荣揽月妆扮好,今日她替公主挑了一件红色十二破留仙长裙,穿在南荣揽月身上,倾国倾城,绝色霸气。
“公主,有圣旨!”
黄泉进来禀告,南荣揽月定了定神,从容大方的抬脚出去。
一行人跪在地上,林公公手持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资尔南荣揽月,乃朕之长女。
天资清懿,性与贤明。能修《关雎》之德,克奉壶教之礼。
宜登显秩,以表令仪。特封护国公主,赐公主府,别居新建。
钦此!
“儿臣遵旨,谢父皇隆恩!”
南荣揽月接过圣旨,起身望向跪倒在地的众人,眸色清淡。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林公公一行人走后,南荣揽月望向墙角淡淡一瞥,“出来吧。”
九霄站在一侧,紧抿着双唇,冷冷的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一袭青衣,白发拂面,手持折扇走了出来。
“微臣离北宸参见长公主殿下!恭贺公主心愿达成。”
南荣揽月坐在榻上,看着离北宸。
他长的确实好看,清冷如谪仙,有种不属于凡人的感觉。
但南荣揽月还是觉得九霄更合他心意。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九霄却并不知道公主心思,只觉得公主看向那人的眼神过于专注还带有炙热,不知不觉中身上煞气外露。
离北宸感觉到低沉的气压,淡淡的笑了笑,回头望了九霄一眼。
“公主,上官阙三日后问斩,傅昭月被贬为答应,迁去冷宫,至于南荣慕欢,被剥夺公主封号,也居冷宫。”
南荣揽月听闻,并没有太大的欢喜,此种结局是意料之中,也是她们咎由自取。
“司天台掌史,做的如何?”
“回公主,暂且顺利。”
“那便好,这几日你辛苦,早些去歇着吧!”
离北宸走后,九霄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公主仿佛与他是旧识,而且关系匪浅!
“九霄。”
“属下在。”
听闻公主呼唤,九霄连忙跪在殿门口,时刻谨记公主之前责罚,无传唤不得进殿。
南荣揽月一早就发现了九霄的不对劲,整个人如临大敌,神经紧绷,而且似是对离北宸有敌意。
难不成就因为她提了一句两人谁更胜一筹?
“你方才在想什么?”
“回公主,属下没有。”
南荣揽月听闻,眸色骤变,眼底阴沉浓厚,冷冷开口:“再说一遍!”
……
“属下只是在想,公主何时与新进掌史如此熟络。”
南荣揽月轻笑一声,抬眸看他,如霜雪般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九霄,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仅一句话,却让九霄脸色僵白,不知所措。
“属下该死,求公主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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