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禹这一去就是两年。

一开始北疆如有神助，我军的布防底细在北疆人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连失了好几个城池。阿禹也是琢磨了半年才换了打法，并且在当地征兵纳入黑虎军，一边打一边练兵，走的就是实践出真知的路线。

后来我结合前方给的情报和隐卫探查的消息得知，这布防图是端王那边给出去的。

端王的封地本就离北疆很近，按理说北疆人要打也是先打端王所在的地方，怎么处处就像是故意绕着走，打出了一条长蛇阵。

“他这是叛国！”已经亲政的姜霖脸上的婴儿肥褪去后，整个人已有了些许上位者的气势，他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拍在桌上，眉头紧皱。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这是要用北疆来耗掉我大齐的兵力，自己在封地韬光养晦，然后趁虚而入，直捣黄龙。”我冷笑道：“两年前要不是因为百姓们都在休养生息，将士们又缺乏精练，而世家大族骄奢淫逸惯了，反而贪生怕死，我早就让人出兵端了他的老巢！”

端王所在的地方叫粟州，盆地地形，易守难攻。

我搬出一个箱子来，里面都是我与阿禹的来往信件，他这两年在兵法方面颇有精进，信上还常常附有北疆与我军的形势地图。就是有时候废话太多，往往前面要写一堆流水账，最后才到重点。

“皇姐，阿禹哥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他给朕的奏折就是几个字就完事儿了，怎么给你写了这么多！”姜霖看到这些信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命人拿来了最新几分来自黑虎军的奏报给我看。

缘溪谷，我军胜。无粮，速寄来。

孟川河，我军胜。北疆贼子退五十里。冬至，将士无衣，速寄来。

敏都、郁都已收。民艰，免赋役。

……

“你看你看！要么跟朕要粮，要衣，还要钱，要么就是让朕体恤百姓，减免税赋。”姜霖的小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我笑倒在榻上，不愧是他，还得是他！

“报——北疆急报——”正巧，传信兵就到了。

“让我看看这次他给你的奏报写了什么，我倒是有半月没有收到他的信了。”我附身过去看。

“皇、皇姐……”姜霖抬头望向我，脸色惨白。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扯过奏报一看。

凉山一战，我军败，主将明威将军坠崖而亡。

13.

凉山是北疆与大齐争夺的重要城池之一，凉山一战异常惨烈，我军兵力几乎丧失殆尽。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堂，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后，端王起兵的消息接踵而至。他一路进京，未曾在其他地方停留，短短两个月就已兵临城下。

端王道貌岸然地表示他并不想伤及无辜百姓，这次起兵只是为了“清君侧”。

只是我没有想到端王派来劝降的人，会是文成弘，听闻他已做了端王的军师。

“殿下可好？”

“挺好，当日没能死于文先生的手里，说明上天还是福佑本宫的。”

“姜淮，你没必要跟我置气，弃京中百姓于不顾。”文成弘自顾自地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来，试图给我分析形势：“黑虎军已全军覆没，其他军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折，你如果这个时候投降，对大家都好。”

“先生当年可是状元郎，读过不少书吧，怎么这忠任孝义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不想再跟他多讲一句话，唤了小袁就要把他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