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才有鬼！

“殿下，咱们回宫吧。”我低下身去抱我那软软弱弱的小弟弟。

“不！朕不回去！”姜霖的小脸通红，推开了我：“端王之所以如此大胆敢觊觎皇位，就是欺朕年幼，文治武功，朕都要学！皇姐，朕下个月过了生辰就七岁了，朕不是小孩子了！”

“朕一定可以早日亲政，皇姐，到时候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我突然觉得心头一暖，放了手，笑着朝他鞠了一礼：“是，殿下。”

这些年我虽然想了许多荒谬的法子，也和白芷青萝她们联合算计过上京赶考的举子，让小袁带着隐卫去窃听朝中要员，四处搜集情报，但归根到底，我心中还是怕的。

父皇去世时候姜霖三岁，而我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公主。姜霖的生母不过是宫里的答应，无母族支持。我的生母年氏虽是皇后，但也早逝，年家是世家大族，族老们甚至一度想要让我的表哥来监国。

当日我跪倒在我外祖父膝下：“辅佐幼弟是父皇临终遗愿，淮儿不敢不从，望外祖体恤。”

我用姜霖未来的皇后必定出于年氏一族的女子作保，得到了年氏的支持，其他世家闻弦歌自然知雅意，这样才让京中安定下来。

多少个夜晚我陪着姜霖入睡，内宫深幽，我夜夜不敢合眼。

我怕端王派死士入京，便培养了隐卫，我怕世家权柄过大，便在朝廷立起新贵。

我忘了姜霖也会长大的，他会对我说：“皇姐，到时候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我侧过头，用袖子遮了遮脸，不让人看见我红了的眼圈。

“殿下，你怎么了？”阿禹问我。

我回头莞尔一笑：“明威将军，你不是要阅兵吗？本宫还未曾见过你带兵呢，不过你亲自下场，让我看看这阵子的成果如何？”

“这有何难？”

阿禹让我在观台坐下，然后披上我送他的那件将军铠甲，拿起他的银枪，一个侧翻身就从观台跃入阵营中。

“儿郎们，台上是公主殿下，都一个两个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日操练得不好的，就负责给后山上的田挑一个月的大粪！”

“这当了将军的人了，怎么还一身山匪气？”白芷嫌弃地说道。

“是啦是啦，天底下就你的小袁侍卫最好！”

白芷和青萝两人嘀嘀咕咕的，我都没听进去。

台下的那个人，一套枪法大开大合，如蛟龙入海，猛虎归山。

“殿下，明威将军这套枪法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陆家枪法。”

说话的是今日跟来的隐卫，叫老秦，年纪稍长。

陆家？我眯起眼，试图从阿禹身上找到些许证据。

陆家指的是陆田明将军一家，陆田明是农兵出身，跟着打了几次北疆，军功都是自己老老实实打下来的。但是多年前，我那个父皇向来是个耳根子软的，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就将陆田明革了职，一家二十余口人流放。

传闻陆家这套枪法是陆田明独创的，只有当初在军中的人才略知一二，老秦是之前退下来的老兵了，他说是，就应该没错。

“报——军中密报！”传信兵绕了一圈才知道我在这里，跑得满头是汗。

我拆开火印，心中一沉。

北疆，起兵了。

11.

北疆，一直是我大齐的心头大患。

前几年听说他们王庭混乱，诸子之间争夺不断，这才让我大齐有了喘息之机。现如今又卷土重来，北疆人生在马背长在马背，骑兵一绝，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