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自动忽略了沈子安后面的冷嘲热讽。
沈宴珩十五岁的时候,我还在乡下玩泥巴。
嗯,确实不知道他有这本事。
沈宴珩这时正好回头看了过来,见我目光呆滞,不由得眼神询问。
我想也没想,伸手指着一旁骂我正欢的沈子安,张嘴告状:「小叔叔,沈子安刚才把你出卖了,他说你射箭猛得一批。」
我这人一般不生隔夜气,有仇都是当场就报的。
沈子安急了,抱着箱子的手都不稳了。
「孟舒锦你又告状!小叔你清醒点!别被她蛊惑了!」
沈宴珩眼含笑意:「子安,我昨天又买了个矿,你回去收拾一下吧。」
14
因为沈子安的那番话,我龟缩在家里整整半个月,都没敢出门。
我想不明白,沈宴珩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哄骗我。
或者说,我根本不敢想。
可天不遂人愿,将军府出事了。
官兵们涌入府内,以通敌之罪将我爹带走。
可他就是个没文化的小老头!通什么敌!拿什么通敌!
失去将军爹依靠的我,说白了和乡下丫头没区别。
人微言轻,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我一夜没睡,天微亮便起身往沈府而去。
管他一时兴起也好,玩弄也罢。
小时候没能救回娘亲的无力感,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在这世间,那个小老头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见到是我,沈府的下人问都没问就放我进去了。
从大门到沈宴珩的卧房,一路畅通无阻。
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推门走了进去。
难怪上次那三个傻子能把人绑来,这怎么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沈宴珩听到动静,睁开了眼,想要坐起身。
「不用那么麻烦了。」
我把人摁了回去,为了保险起见,又坐在了他身上。
很好,这下终于起不来了。
沈宴珩眼里的睡意瞬间消散,面上露出讶然之色。
他一只手枕在脑后,抬眼看着我,声音中还带着初醒时的慵懒:「小锦儿这是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当着他的面褪去了外衣,他的瞳孔也跟着缩了缩。
当我还要继续时,他抬手制止了我,脸上难得染上一层怒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小叔叔费尽心思哄骗我,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说着,不顾他的阻拦,又脱去一层衣服。
「孟舒锦!」
沈宴珩拿起一旁的被子把我包成了蚕蛹,随后翻身压制住我。
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望着我,平日里的儒雅斯文消失不见。
此刻的他好像卸下了一贯的伪装,惩罚性地捏着我的鼻子,气息不顺道:「将军的事我早已听说了,也有了对应之策,本来今日上朝后就能帮你把人救回来。」
我闻言眼睛一亮,挣扎着想从蚕蛹里出来。
「开心了?冷静了?那现在是不是该算算别的账了?」
沈宴珩松开了对我的禁锢,又恢复成平日那副高岭之花的模样。
我跪坐在床上,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叔叔,我错了……」
「错哪了?」
我想了想,「错在忘记带你最爱吃的望春散了。」
沈宴珩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果然,他又骗我了。
沈子安的话点醒了我,所以半月前我喊来那三个傻子问话。
结果得知那天他们找错门后,沈宴珩不仅乖乖配合他们绑自己,还主动给自己下药。
我何德何能!
我把沈宴珩意乱情迷时说过的那些烧话,在他耳边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