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令如懿脸色微僵,“你这话什么意思?”
嬿婉道:“自然是臣妾疑惑不解,为何颖妃可以不守宫规,可以对位次在前者不敬?”
如懿不大高兴,垮着脸道:“颖妃并未不敬,不过性子直了些,你也不要太过计较了,好了,都回去吧,本宫乏了,要去眠一眠。”
几句话就想打发了众人,嬿婉咬了咬牙,也只好按捺下来。
“恭送皇后娘娘。”
回了永寿宫里,嬿婉还在思考接下来的路怎么办。
澜翠忧心道:“娘娘,今日得罪了颖妃,又得罪了皇后,会不会对咱们不利啊?”
嬿婉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不用担心,今日之举看似冒失,实则是我想试探罢了。皇后那边是早已撕破了脸的,我只需做好表面功夫就是了,颖妃一向靠拢皇后,也无可置疑。只是巫蛊一案看似结束,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后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这都一个月了,她们也还未动手,我便想知道,她们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澜翠眼睛越发明亮,不过她还是有疑虑,“娘娘,那万一真惹得皇后对付咱们怎么办?”
嬿婉抿唇,“她迟早会动手,这一下,不过引得她先出手罢了。”
与其惶惑等待,不如诱敌深入。
嬿婉都猜测没错,如懿这厢还未有动静,可是颖妃绝难咽下这口气。
储秀宫中,颖妃气得碎了一地珍宝,狠狠摔了几个瓷瓶,犹不解气。
紧随而来的恪嫔匆匆带着人过来,“颖妃姐姐这是做什么?没得给人递把柄。”
颖妃呵呵冷笑,“我在我自己宫里,砸我自己的东西,能有什么把柄。别说这一地的东西,就是再多我什么时候又在乎了?谁敢动我?”
恪嫔眉心跳了跳,小心避着瓷片靠近,“你们还不赶快将这地上收拾了?划着主子怎么办?”
颖妃这时气也小了些,见恪嫔过来,便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大咧咧往榻上一坐。
“你怎么来了?”
恪嫔笑着在她身侧坐下,“我还不是见姐姐你心气儿不顺,特意来给你出主意了嘛,谁知有些人差点儿伤到我了。”
颖妃白眼一翻,“行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你有什么好主意收拾那个令妃?真是太便宜她了,做了那样下作的事,竟还能丝毫不受牵连,真是老天瞎了眼。”
“呸呸呸,”恪嫔赶紧道:“快收回你那话,令妃下作,可跟老天无关。她生性狠毒,连亲生娘都可以舍去,你还能指望她有什么良心不成?这样的人养大的孩儿,只怕以后和她亲娘一样,真是可惜啊。”
颖妃冷哼一声,“你说这些做什么,她还能生下女儿,已经是皇后娘娘格外仁慈了。”
恪嫔意味深长道:“咱们蒙古来的,可至今膝下仍无一子一女。”
颖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才不养她的女儿呢,谁知道长大了会是什么德行?”
恪嫔劝道:“就跟七公主生产之时愉妃派人去叫喊一般,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诛心,诛令妃的心。现下她的母家算是废了,可倚仗的唯有七公主,若是如今连七公主都给她夺去,那她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呐。”
颖妃听了,心头渐渐松动。
“你这番说辞也有道理,只是想到七公主的圣母,心中实在膈应。万一这长大了再染上生母的习性,更是让人恶心。”
恪嫔却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就当养着有趣儿罢了,左右公主都是要嫁出去的,若是真随了令妃,也自有皇上皇后去操心。可若咱们膝下空虚,这日子才叫难熬呢。”
颖妃细想着她这话,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我若是提及这事儿,皇上会答应吗?”
恪嫔捂嘴一笑,不怀好意道:“从前或许不行,可是今日令妃如此挑拨大清与蒙古之间的关系,难说不是因为她额娘之事乱了心智,这样的人,可怎么伺候的好皇上呢?况且杨氏害过皇后娘娘这话说给皇后娘娘听,她也只有支持的。”
想到皇后与令妃之间的矛盾,颖妃愈发得意起来,“如此说来,本宫真要谢谢你的好主意呢。”
恪嫔与她对视,很有几分默契,“你我同为蒙古亲贵,说这些做什么?”
两人畅快的说笑起来,一扫刚才的气愤郁闷。谈笑间言语笃定,仿佛七公主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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