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桑提猜深究的目光,夏莞莞夺门而入,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她心乱如麻的暗骂着自己,一定是因为没有交过男朋友的原因,才会轻而易举的瓦解对他的敌意,才会有这般可笑的失落心情。
夏莞莞,记住他是那个要杀你爸爸的人,你接近他,是为了见到爸爸!
许久,傅凛然才上车,伴随着几个“阿嚏~”声。
桑提猜忙递过药:“少爷,刚好这里有买给夏小姐的药,你先吃几粒……少爷,你的手腕流血了!”
他惊叫着,连忙就要去找医药箱,却被傅凛然给呵住,“开你的车,送她回警校。”
“少爷,包扎下。”
“开车!”
有点恼怒的淡漠声音里,带着重重的感冒鼻音。
桑提猜看这两人的神情,大概明白了,可他只能惋惜的叹气,然后遵从命令开车。
原本,自从十年前小夫人去世后,少爷很少有像今晚这么开心了。
夏莞莞悄悄瞥了眼后视镜,他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白皙的双颊微微发红,双眼紧闭眉心蹙着。
只是脸色阴沉的,周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被他用右手捂着的左手,白衬衫袖口,被血染成殷红色。
看到他颓废不语的样子,夏莞莞隐隐有点后悔,把染了他血的刀,悄悄放进大衣口袋里。
可她就是这样黑白分明的性格。
窝在座椅里,她暗自叹气,看来以后想知道爸爸的事情,只有求科斯塔了。
车在十一点时到了警校附近。
警校的对面,是宣武区最繁华的星达广场,因为大雪的缘故,这个点热闹的人群都开始逐渐散去。
路面上本就因为下雪,湿滑的厉害,车都堵成了一排排长龙。
好在桑提猜车上开着广播,提前得知交通路况后,选择了抄近路,绕到学校后方。
车一停稳,夏莞莞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想要快点逃离,跟傅凛然彻底摆脱关系。
却偏偏被他叫住。
“关于夏东海的事情,不想知道了?”
“啊?”她愣住了,回头看傅凛然,他用右手,将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看来,他是不打算下车。
她便硬着头皮走过去,却没敢靠近车窗。
“就当是谢谢你陪我过感恩节,告诉你吧。”
他的嗓音,已经开始有点嘶哑了,北风呼啸的声音又大,她不得不又走近几步。
“关于夏东海,你希望看到活的他,还是死的?”
“你什么意思?”
“我抓到了科斯塔,不过没找到夏东海,或许是被他藏了起来,或许是逃走了。”
“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傅凛然点点头,却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不过,失踪的这十年,他肯定是以不为人知的隐秘方式活着,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被轻易找到的。”
爸爸还活着,只要这样就够了!
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她又靠近一点,趁机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你们流星会为什么要追杀他?”
“你又为什么要找他?”
“跟你没关系!”她很是戒备的避开他的视线,准备闪人的刹那,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抓住胳膊,把她的头部,拉到车窗里。
“就这么走了?”他口吻不悦。
“谢谢你。”夏莞莞瞟了他眼他的左手,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够。”他抬起血已凝固的左手。
“那你还想怎么样?”她戒备的往后退。
“这样……”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嗓音低低的吐出两个字,不给夏莞莞任何反应的机会,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咬着下唇躲闪着,一不小心头顶磕在车上,痛的她差点叫出声来,正好,被他的舌趁机侵入。
柔软的凉凉的,倔强躲闪着的,让傅凛然压抑多时,思念多日的唇,终于被他完完全全的占有了。
但他意不在此,并未深入,只是浅尝辄止。
松开她时,在她唇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夏莞莞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想骂他打他,却觉得嘴角隐隐作痛,用手一抹,居然有血迹。
这该死的混蛋,强吻了她不说,居然咬了她!
“傅凛然,你疯了!”她愤愤地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后。
刚刚吻过她的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不过,是那种阴谋得逞的,挑衅的笑。
她好奇的回头,看到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身形,依稀像是……韩宥厉!
“傅凛然,你个卑鄙小人!”夏莞莞气得挥拳垂向他,原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强吻,是他在向大哥示威。
傅凛然闪开,攥住她的胳膊,把她向后推了两步。
眼神冰冷,满不在乎地说:“既然上床都不在乎,我帮你这么大忙,索取这点甜头,不过分吧!”
他说着将装着药的纸袋,扔到她怀中,关上了车窗。
跟着跑车扬长而去。
夏莞莞擦了嘴角的血,两手插在口袋里,低头挪步,走到了韩宥厉面前,讷讷地叫了一声:“大哥。”
“嗯。”他一开口,有浓浓的烟味儿,“妈叫我来接你过回家感恩节,很晚你都没回去,她担心,便让我来看看,没想到你有约会了。”
“对不起,我手机被人抢走了,没来得及给你们打电话。”她的头要低到围巾里,惭愧的无以复加。
韩宥厉抬手,将她头发上的雪花拍掉,“不用道歉,你平安回来就行。女孩子大了,找男朋友很正常,干嘛这么害羞。”
与他以为的冷淡不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大哥,说话好声温柔,体贴。
原来,这就是有个哥哥的感觉。
夏莞莞看着韩宥厉的皮鞋,忽然产生一种想要倾诉的错觉,她想告诉他自己被人欺负了,她好想找到爸爸,她好想救爸爸回家。
可也只是嘴唇张了张,说出的是另外一番话:“公司的事情怎么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会闯下那么大祸。”
“傻丫头,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那天晚上是我实在束手无策,在刘海南面前利用了你。”
“对不起,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算了,等你周末回家再说吧,生意上的事情,我会和妈想办法的。”韩宥厉说着,越过她,走向装着药的包装袋。
他弯下腰,若无其事的捡起来,递给她:“感冒了?我送你回宿舍。”
夏莞莞接过来塞进口袋里,胡乱点头。
走到一半时,她忽然想起肖弥的事情,便说:“大哥,我有个好朋友叫肖弥,是打MMA比赛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当然,不过听说她因为使用违禁药品,被世联禁赛了。怎么了?”
“那些都是误会,她孤身一人在日本,得罪了某些有势力的人。她昨晚来找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份工作。”
韩宥厉沉吟片刻,点头:“也好,俱乐部刚好缺个女教练,等我公司的事情一解决,就联系她。”
“谢谢大哥!”夏莞莞喜出望外,忍不住跳起来,抱了他一下。
韩宥厉笑着摸她的头:“跟大哥客气什么,明天我叫人给你送个新手机过去,以后有事,随时跟我打电话。”
“好的,我宿舍离的不远了,大哥你快回去,早点休息吧。”
“OK,晚安。”
“晚安。”
夏莞莞心情愉悦的冲他挥手,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向了宿舍楼。
韩宥厉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走出校门。
又走向刚才离去的那辆车的车辙处,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傅凛然那辆高级定制的莲花跑车。
他拿出手机,给得力干将陆林拨了个电话去。
“给我查一下,夏莞莞和傅凛然,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想办法透露给刘海南的家人,他被下药的事情,跟傅凛然有关。”
以他对夏莞莞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反倒是有点思想保守刻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答应和傅凛然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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