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莞莞愣神的工夫,人群中,有人握着她的手,把她牵了出去。
她并没看那人是谁,稀里糊涂地被拉了出去,刘海南那句话,早把她气得头昏脑涨。
原来他刚才所说的,根本都是假话,是在骗她的。
在他心中,她就是个假装清纯的贱货。
这种感觉,比吃了半只苍蝇还膈应人。
直到一阵冷风吹到身上,夏莞莞才恍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马路边了。
回头,酒店大厅的落地窗里,隐约能看到好像是有警察来了。
“畜生,禽兽,当着那多人的面,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骂着骂着,她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以刘海南的智力,他不可能色迷心窍到当众强奸的地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被人下了猛药。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伴随着一个不悦的声音,夏莞莞的手腕被人抓着,便被强行拖到了车里。
车里没开灯,黑咕隆咚的撞进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夏莞莞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
慌忙起身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冷冽的味道。
反应迟钝半拍,随后她立即反应过来,“傅凛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过的七点约会,你居然敢去见别的男人。还穿成这个样子?”
傅凛然愠怒的说着,随手打开车灯。
视线,扫过她。
夏莞莞有点狼狈的爬起来,忙拉紧外套,护着了胸前的蕾丝布料。
方才来的时候,为了哄刘海南开心,她特意换了件白色的蕾丝低胸冬裙。
虽然围着条真丝丝巾,但无奈发育的太好了,挡不住胸前若隐若现的风光。
“你脑子有病,我又没有答应你。”夏莞莞红着脸嚷了一句,想要打开车门,才发现已经被锁死了。
“夏莞莞!”傅凛然重重叫她的名字,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面前来,用命令的口吻道:“以后给我记住,傅凛然说过的话,立时生效。”
“你凭什么!混蛋!”夏莞莞的手腕被他攥的好痛,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骂他的话。
“去洱海。”傅凛然松开她,声音沉闷的对司机吩咐。
“我不要去,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夏莞莞嚷着,用高跟鞋鞋跟,使劲去踢车门。
“怎么?韩宥厉又安排你去约见哪个富二代救他的公司?”
他不无讽刺地淡漠口吻,激怒了夏莞莞。
“我去见哪个富二代,关你什么事儿!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所以,韩家养着你,就是要你出卖自己,回报他们的吗?”傅凛然压抑的怒火,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得罪了刘海南和韩宥厉,我能被逼到这一步?”他的话,深深刺痛了她强颜欢笑的坚强,几乎是哽咽着对他大吼,“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看我?”
眼泪,毫无预兆的流出,顺着她的脸颊,滑在了傅凛然手背上。
他怔了下,松开了她的手。
可夏莞莞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些明明是可以忍受的,为什么要哭出来。
她恨自己的懦弱,把脸别想向窗外,咬着下唇,止住了更多的眼泪。
她的话,让傅凛然又气又心疼。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难道不能帮你?”他想抚上她脸颊,给她抹去那该死的泪水。
但手停在了半空中,又收了回去,只是抽出纸巾递给她。
安慰女人这种事情,向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
夏莞莞深呼吸着,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声音变得冷淡起来:“傅凛然,我再说一次,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想要知道夏东海的事情,我不一定非要求着你。”
他沉吟几秒,声音低沉地说:“陪我去洱海,之后我带你去见科斯塔。”
“科斯塔?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我把他老巢端了。”他轻描淡写的说。
“真的吗?那你有没有找到夏东海,他还活着吗?他怎么样了?”一连串急切的发问后,夏莞莞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改口说:“你是不是又骗我,夏东海十年前就死了,我在报纸上看到他被评为英勇烈士。”
傅凛然很是笃定的告诉她:“不,恰恰相反,他活的很好。”
这几个字,又点燃了夏莞莞所有的希望。
她强烈的克制着自己的欣喜,不动声色地看着傅凛然,想要看清楚,他是不是又在骗她。
这时,司机桑提猜突然回过头,打断了他们。
“少爷,刚收到消息,刘海南被他老爸从公安局带走,说是要连夜送出京城,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国了。”
“干得不错。”傅凛然闻言,心情大好。
这样的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却出乎夏莞莞的预料:“原来,是你给他下的药?”
他不置可否的沉默,证实了她的话。
“傅凛然,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卑鄙!你这么做,会毁了他的!”比之刘海南的虚伪龌龊,傅凛然这种方式,简直可以撑得是卑鄙下流。
现在是网络发达的社会,就算刘家能删掉媒体的八卦新闻,却阻挡不了口口相传。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夏莞莞的语气冷到了极点,坐在这种人身边,甚至让她感到很害怕。
她差点忘了,他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像看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傅凛然有点无可奈何地抬手,在她的碎发上揉了揉,“以后,我们还怎么交往下去?”
“别碰我!离我远一点!”夏莞莞极为反感的推开了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傅凛然,我是警校的学生,很快就要去实习做警察了,劝你还是离我尽早和我划清界限,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抓住你的!”
对于她的义正言辞,傅凛然只是付之一笑。
桑提猜可看不过去了:“夏小姐,你不要冤枉我家少爷,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好了,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傅凛然斥道。
哪怕是夏莞莞误会了,他也不想她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徒增她的压力。
“夏小姐,那杯咖啡本来是刘海南给你准备的,如果不是少爷派人跟踪他,把咖啡掉包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的那个,可就是你。”桑提猜却不甘心少爷被误会。
傅凛然脸色一凛,十分不悦地斥责他,“做事是你的本分,不用你多嘴。”
“可是少爷……”
“你是不是想滚回泰国?”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桑提猜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可在夏莞莞看来,他不过是装样子给她看到。
她嗤之以鼻地冷笑:“不用演戏给我看了,以为我会感激你,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个坏人。”
“做警察的,要给人定罪,讲的是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傅凛然不以为然的说着,靠在了座椅上。
他很累,从昨晚到现在,几乎都没有合眼。
他说的对,她是没有证据,可是夏莞莞相信自己的直觉,忍不住又讽刺他:“身为泰国第一大黑帮,流星会的未来的继承人,我相信没有你做不出来的坏事。”
傅凛然偏过脸,看着她怒目而视自己,颓然叹气:“小虾丸你啊,还真是个爱钻牛角尖儿的小朋友。”
虾丸,是她的小名,除了爸爸之外,还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夏莞莞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别那样叫我!我的名字,叫夏莞莞!”
“好了,未来的小警官,让我安静会儿,我已经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傅凛然舒展着疲惫的四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闭上了眼睛。
夏莞莞正好也懒得跟他废话,坐的离他远远的,暗暗攥紧了大衣口袋中的瑞士军刀。
车上开着舒缓的音乐,不一会儿,她也有点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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