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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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一窒,慌乱的看向旁边的男人,眼里带着祈求。

或许,我的楚楚可怜打动了他,最终,他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住进周家后,我才知道,那中年男人叫周罗贵,是当地有名的暴发户,矿产起家,由于财大气粗,讲话颇有说一不二的气势。而他老婆,在生下儿子不久后就死了。所以好日子是一点也没享受到。

以至于周罗贵周围没少环绕着一些莺莺燕燕,他儿子,也就是我的丈夫,叫周泽,斯斯文文的名字,高中肄业。我以为他是不学无术耽误了学习,谁知他书房里垒了满屋子的书。平日里也是一副颇有学识的样子。

所以我不懂,为什么他没有继续读下去,而且会窝在这片小地方,取了我这么个老婆。想到结婚当天接亲的亲戚们,最后那落荒而逃的架势,总觉得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在里面。

我和周泽是分房而睡的,因为他想有个熟悉的过程,周罗贵没阻拦,想着反正人都进来了,就随他折腾。而我也落得轻松。

很不巧,成婚第二天的早上,我家邻居就来报丧,说我父亲昨晚不知何时去世了。

我惨白着脸站在门口,摇摇欲坠,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周泽不忍的扶住我,“我陪你回去吧。”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眼底蓄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有几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我看到他的手瑟缩了下,却还是没有放开扶住我。

当我们匆匆回到家,周围人已经围了一圈堵在家门口,进门时,我听到人群里淅淅索索的交流声:“老程这是嫁女儿太开心了吧,昨晚喝了好多酒,劝都劝不住。这不,一下子就把自己喝死了。”

“谁知道哟,难得一次喜事,居然把自己喝死了,女婿的福还没享呢,真是没福气了。”

我嘴角微微抿起,实则怕控制不住自己露出向上的弧度来,脸上却悲戚的仿若要厥过去。

床头柜的药已经空了,药盒孤伶伶的躺在一片杂物里。我不动声色的扑过去嚎啕大哭起来,在纷乱劝阻我的人群里,将那盒头孢外壳快速的收进了口袋里。

父亲火化当天,周泽有事没来,我也没指望这个挂名丈夫能尽啥义务。殡仪馆的人已经走光了,父亲身前就将人脉关系经营的一塌糊涂。身后更别提有多少真心的人来记得送他,他的牌搭子们只会可惜少了一只待宰的肥羊。

我看着瘦削的父亲静静的躺在那里,像一尊生硬的石雕一般,心里并无半分波澜。甚至有点处变不惊,仿佛那里躺着个陌生人。

“希望你走慢点,遇到我妈时记得和她磕头认错,下辈子别再遇到你这样的人渣了。”我故作悲痛的伏在他耳边说道,外面的工作人员以为我在和父亲做最后的道别。

最后,我替他捋了捋用仅有的钱给他买的大衣,将手心里的头孢外壳塞进了衣服内袋里。

此后,我就只剩一个人了。

回到周家,出乎意料的,周泽还没回来,屋里空荡荡的,我看了看敞开的大门,脚步踯躅了几分,要是此刻我远走高飞了,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一切了?

天人交际之间,隐约听到楼上传来几声女人的尖叫声,我一震,沿着木质扶梯慢慢走了上去,原本断断续续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痛苦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清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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