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床头旁边挪动,手摸到枕头下面的木鱼,我连忙敲打,却发现没有声音,反而像砸在一团软烂的东西上。
我僵硬着脖颈,一点一点地低下头。
发现手心里的木鱼上面,此时覆盖着一个什么东西。
血淋淋的,烂肉一般的巴掌大小,还能嗅到一股酸臭和腐败味。
我眼球上遍布血丝,死死地盯着那个东西,等到我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后,头皮骤然揪起,我避之不及地将木鱼扔远,捂住头绝望大叫:“啊啊啊啊啊——”
生物课上学过。
那是女人的子宫。
8
我是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医生诊断我为:精神失常,被吓到脑神经受损,终身瘫痪,不能自理。
妻子和女儿看着我嘴里一直支支吾吾念叨着不停,扑在我病床前放声大哭。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妻子的主心骨没了。
但医生只能站在一旁无声的摇头,带着几分同情,宣布我的未来。
而我妻子没有放弃。
她没日没夜的照顾我,给我擦身,喂饭喂水
我的口水不受控制地往嘴边淌,可我妻子从不嫌弃,拿着湿毛巾帮我擦干后,抚着我头发安慰道:“我们会好的,老公。”这一刻,我突然后悔为什么曾经没有和妻子好好过日子。
原来我病倒了,守在床边照顾我的,只有我的原配妻子。
那些个会馆的按摩师,露水情缘的空姐,还有死了的林娇娇……她们都做不到!
我真的好后悔!
每天后半夜我会打点滴,妻子将手巾扔进水盆里,对我柔声说:“我去洗一下毛巾。”
过了一会,一名护士推着小医疗车,进屋给我打针。
这个护士身形曼妙,让我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正当我视线上下游走时,与她目光想撞,下一刻,我感觉从嗓子眼拔高音量,喊出近似兽类的嘶吼,无比绝望,震耳欲聋。
那张脸是林娇娇!
死在人流手术中的林娇娇!
接着我感觉脑颅内一热,眼前漆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很久很久,我感觉颅骨痛,胳膊痛,腿痛。
我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终于有一天,我耳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妻子好像和医生在对话。
“医生,我老公什么时候会醒?”
“从医学角度来讲,苏醒几率为0。脑干大出血,植物人。留下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了。”
不远处传来我妻子的哭泣声。
我竟然成了植物人。
我心在抽痛,明明意识还在,但我的躯体却无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我好像一具被钉在棺材里的僵尸,我活着,却动弹不得。
房门开了又关,医生走了。然后又开,有人进来。
“终于熬到这一天了。”
妻子嗤地一声笑起来,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喜悦,丝毫没有方才的悲痛欲绝。
另一个人说:“是啊。但是没吓死,有点遗憾。”
我整个人如同雷电贯体,浑身冰冷。
这声音……不是我公司做账的财会主管翟兵吗?
妻子笑了一声,“没吓死更好,我们可以告那家酒店,人已经吓成植物人,让他们赔五百万。”
翟兵说:“还是你厉害,居然能找到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还故意让他住这间医院。”
话音刚落,他们便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暧昧的缠绵声。
我听在耳朵里,暴怒在胸口中燃烧,心里怒吼:“贱人!贱人!贱人!”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被撞破的两人立即分开,中断了不知廉耻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