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脚上的铁链依然没有解去，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

谭妮成了我的小跟屁虫，只要一回来就腻歪在我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她是缺失母爱的孩子，她奶奶的脾气不好，顿不顿就呵斥她。

只有我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话，她粘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10

见我的态度有所转变，谭东偶尔也会发善心，解开固定的长链，将我的两脚用拇指粗的短铁链栓在一起。

我可以在院子和村子里走动，只不过是得慢慢的走，太快容易跌跤。

站在村口，看着前面蜿蜒曲折的小路，我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逃不出去了。

人还没走出村子，远远的就被人发现了，跑什么跑。

村子旁边是一条小溪，水很清澈。

中午的太阳毒，不下地的男人们午睡，女人们在这里洗衣服、拉家常。

我跟谭妮坐在溪边，将她的脸和头发洗干净，又把自己也洗了洗。

她玩性上来，穿着鞋子跑到水里，踩起的水花溅到我身上，我躲避不及，成了落汤鸡。

谭妮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也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沉浸在短暂的喜悦里。

突然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老王家的儿媳妇自杀了！”

这个消息太过惊悚，洗衣服的女人们纷纷丢下手里的活，向村里跑去。

谭妮喜欢凑热闹，已经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我因为脚上有铁链走不快，只能慢慢的跟过去。

随着人流到了出事的那家，我就看到人已经被抬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的一张门板上。

脸上盖着白纸看不到面容，裸露在外的脚已经肿胀的变了形，垂下来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挺吓人。

周围的女人们一片叹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怎么这么想不开，孩子都生了，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老王太不是个东西，稍微不顺心就打人，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遇上这样的男人，不等老死早晚也得被打死，还是死了好，早死早超生。”

……。

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一脸的不屑，还在那里骂骂咧咧，“晦气，死也不找个地方，脏了我的屋子。”

他家门槛上坐着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傻不愣登的，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还在那里笑。

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此情此景让我心里瓦凉瓦凉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能忍耐多久？

现在的她是不是就是我的将来？

我默默的离开了人群，站在那里一筹莫展。

谭妮毕竟是个孩子，对死没有什么概念，跟几个孩子疯玩。

他们顺着溪水相互追逐着、嬉笑着，少年不知愁滋味。

我一时间五味杂陈，跟着他们慢慢的走。

突然有个孩子大声的喊，“谭妮掉到水里了。”

我一听就急了，慌忙就向那里跑。

这条溪水在前面拐角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旋涡，水很深。

无奈我脚上的铁链让我走不快，几次差一点绊倒。

几个孩子站在溪边只是观望，谁也不敢下去救人。

等我到了那里，就看见谭妮在水中有气无力的挣扎着。

我一着急，顾不得深浅，一下子跳了下去。

溪水冰凉，没过了我的脖子。

我被灌了几口水，才将谭妮捞了上来。

刚才的她鞋子弄湿了，经过这里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下去。

我提着她的双脚，将她倒立起来，将腹中的水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