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后背开始发凉发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见我沉默不语,刘玉秀趁机开导我,“谭东之前也买过一个女人,是个烈性子。被迫生下孩子以后用打碎碗的残片割腕,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留下个女娃今年九岁,他妈急着抱孙子,这不又买了你回来。”
她口中的女娃应该就是那个叫妮子的女孩,原来也是一个可怜人,我之前错怪她了。
我想起了那个姓刘的人贩子,就问刘玉秀是否认识。
提起他来,刘玉秀眼里满是崇拜,“他叫刘德发,是村里最有钱、最有能耐的人,村子东头那家最气派的砖房就是他家。”
也是,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昧着良心挣黑钱,也不知道生出来的孩子有没有屁眼。
9
刘玉秀又呆了一会就走了,说是快放学了,她要回家给孩子做饭。
我拽了拽铁链,纹丝不动。
也是,谭东能把我栓在这里,肯定不会让我就这么跑了。
院门“咯吱”一声,一个小身影走了进来,是谭妮。
知道她的身世,我有些心疼,看她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我还记得那天,她给我桑葚果的情景,眼里满是关切。
谭妮走过来看了看我。
我和她对视了片刻,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她歪着小脑袋也笑了,一脸的天真无邪,“阿姨,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摸摸干裂的嘴唇,嗓子不舒服,不想说话。
谭妮见状,飞快的跑进旁边的屋子。
我以为自己的惨样吓着了她。
结果功夫不大,她竟然端着一瓢水走了过来,前衣襟被溢出的水弄湿了一大片。
她献宝似的把水瓢递给我,“阿姨,你喝水。”
水瓢外面脏兮兮的,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水垢,水也是浑浊的。
看着她殷切的小眼神,我没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我接过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几天不吃不喝,此刻破了防。
“谢谢!”我摸了摸她干枯的头发,都粘成一片了,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谭妮很爱笑,笑容甜甜的,露出一颗小虎牙。
她接过水瓢送回了屋里,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她人到了我的面前我才看清,是几颗挺大的红枣,个头饱满,颜色鲜亮。
我疑惑的看着她,“给我的?”
她点点头,露出会心的笑,“阿姨,你几天没吃东西了,不饿吗?”
我饿,我很饿好不好。
只是我没办法和这么小的孩子解释自己为何那么执着。
在她天真烂漫的笑容里,我接过来那几颗枣,放了一个在嘴里。
还挺甜。
见我吃了她的东西,谭妮露出满足的笑。
她抱了一个小板凳过来,坐在我旁边的席子上开始写作业。
课本是小学二年级的,山里的孩子上学普遍晚也不为奇。
我看她的字写的歪歪扭扭,就主动的握起了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慢慢教她。
得知我上过大学,谭妮看我的眼神都是羡慕和崇拜。
谭东跟他母亲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们看我跟孩子挺能谈得来,再过来送水和饭的活就由谭妮代劳了。
我也不再那么倔强,继续绝食下去受伤的只能是我自己,留着这条命寻求机会吧。
谭东每晚都要到我的黑屋里来,我不再那么抗拒,他也就不再打我。
白天的我可以坐在门口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