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上海？”奶奶听到这话差点晕了过去，还好被爸爸接住。

我也被爸爸的话给惊呆了，手里的勺子都掉在了地上。

“早早，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奇怪的人和晚晚混在一起的，她才十三岁，我怕她被骗……”

爸爸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向来坚强的一个汉子，竟然流下了眼泪。

我看着他们憔悴的模样，回忆起来，夏晚从开学起，就和学校旁边整天无所事事的街溜子在一起玩。

安抚好了奶奶，我和爸爸妈妈立马骑车到了县城。

通过徐老师找到了夏晚的跟班太妹。

终于在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找到了夏晚，和她在一张床上的还有一个染着黄头发半裸的男孩。

一地的啤酒瓶，烟头，还有衣服。

爸爸看到衣衫凌乱的夏晚目眦欲裂，抓起一旁的凳子就朝着那个黄毛砸去。

爸爸赔了黄毛五百医疗费，被关到看守所一个星期。

黄毛口口声声说他和夏晚是真爱，谁也阻止不了。

警察以强奸未成年将黄毛逮捕。

夏晚被妈妈拽到大医院修复处女膜，被夏晚割腕自杀以死相逼后，再也不敢提。

夏晚同人私奔未遂这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在这个女人的贞洁高过一切的传统年代，不得已爸爸给夏晚转了学。

10.

夏晚同人私奔的事让奶奶高度重视，生怕我也会堕落，毕竟我就是生母未婚先孕的后果。

我拉着奶奶焦躁的手，轻声安抚她，这才让她安下心来。

夏晚转学，去了一所普通中学，也收敛了好多。

爸爸妈妈害怕她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四处借钱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爸爸出去赚钱，妈妈专门接送夏晚上下学。

就这样平静如水的过了几个月，奶奶在山上种地摔了一跤，这一摔人就不行了。

我到医院的时候，奶奶的床边围了一群亲戚，连一向叛逆的夏晚也在哭。

还有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人，也坐在床边偷偷擦眼泪，看到我时偷偷打量我几眼。

奶奶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是强撑着拉着我的手，呢喃着:“早早，我可怜的早早啊，没有我，早早怎么办。”

我跪在病床前磕头，求奶奶不要离开我。

可上天不理会我的请求，奶奶喊了几声我的名字后，就不在了。

整个病房里都是哭声。

11.

奶奶的丧事是在老屋办的，爸爸把奶奶的后事办的格外风光，光是戏台子唱戏就唱了七天。

村里的老人家都说老夏家的儿子孝顺。

孝顺吗？

要是真孝顺会在奶奶头七还没过，就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我问他们找什么，他们也不说。

爸爸和我说，他们如今一家都在县城，我一个人还要读书，这么多牲口照顾不过来。

我刚想说我可以，爸爸妈妈就把家里所有鸡鸭鹅都杀了带走，老母猪和猪崽都打包卖给了隔壁山头的伯伯。

奶奶刚下葬，妈妈就把她精心照顾的兰花给端走了。

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二爷爷来看我，指责他们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终究是不心疼我。

二爷爷偷偷给了我塞了一张存折，让我别告诉别人。

说这是奶奶偷偷给我存下来的，千万别让我舅舅知道。

我这才明白，原来爸爸翻箱倒柜找的就是这个啊！

我接过存折，看着那上头的一长串的数字，哭的眼睛都快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