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翰见她不说话，没有半分辩解，神色骤然暗了下来。
他伸出那修长且节骨分明的手，从她的脸颊一路顺着后耳处摸去，动作一点都不轻柔。
指间的寒意，在脸颊上，后耳边蔓延开来，秦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恐惧感瞬间充斥全身，她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一种强大的气场，无形的压力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修长的手指穿过头发，与发丝缠绕在一起，厉司翰一把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四目相对。
他侧头，低沉的嗓音在秦舒的耳边响起，“他给你什么价格？这次签了多少年？条件有我的优渥吗？”他迸进式的提问，一步一步地紧逼。
秦舒知道自己彻底的激怒了他，心里一阵发麻，止不住的害怕，连忙偏过头去，尽力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厉司翰却突然扼住了她的脖子。
秦舒控制不住的发抖，但是没有服软，强撑着身子，“没有价格，没有强迫，平等自愿的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她抬眸观察他的神色，眉头紧蹙，眼眸里充满了杀气。
他彻底的被激怒了，以前秦舒会害怕他动怒，可现在，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厉司翰，你放手。”
秦舒喊了一声，但是厉司翰没有松开，反而是更加的用力了。
她双手握住了厉司翰的手腕，眼睛因为憋气，满眼涨得通红，“厉司翰，是你不要我了，既然这样，就不要再干涉我！”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还是令厉司翰理智的暂停了一下，他松开了那只有力的大手。
秦舒瞬间感觉松懈了，大口地喘着气，她用手扶着脖子，忍不住咳嗽几声，“咳咳咳......”
厉司翰看见眼前的秦舒，怔怔地开口，“卖给我，委屈你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一个“卖”字，狠狠地践踏着她的尊严。
确实，为了还养父的债，秦舒答应了情人合约，但是这些年来，她不花厉司翰的一分钱，全靠自己工作收入养活自己。
离开的时候，更是有骨气，没有拿他一分，天真的以为这样就不算卖了。
却没想到在厉司翰的眼中，他一直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秦舒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然后密密麻麻的疼痛，已经无力去反驳任何一句在厉司翰嘴里吐出的话。
自己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买卖，秦舒那张精致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她心碎了。
“厉总。”
这次轮到她向前一步，然后双手勾住了厉司翰的脖子，妩媚一笑，“如果你喜欢，我不介意再卖你一次。”她知道厉司翰身边已经有童薇薇，所以放心大胆去挑衅。
果然，厉司翰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你说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温顺乖巧的秦舒，会这么不自爱地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
秦舒微微地贴近，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边，轻轻柔柔地，“我说，卖谁都一样，我不介意再卖给你一次。”
厉司翰的眉宇间充满了怒气，黑眸子越发阴沉，一张脸更是紧绷到了极点。
他伸手拉开了秦舒依附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秦舒淡定地看着对方，有点无所谓的感觉，她本来也不想这样，是厉司翰说话太难听，一再的践踏她的尊严。
厉司翰没有打算放秦舒离开，被激怒的他红了眼，狠狠地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眼底杀意四起，怒火迸发出来。
秦舒忍住了疼痛，她猜不透此时的厉司翰在想什么，这是在意她吗？不然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来质问。
她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看见我和别人一起，所以生气了，你喜欢我？”
在一起这些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厉司翰，有点失态，和他平日里面的冷清不一样。
秦舒一直看着厉司翰的双眸，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哪怕只有一丝的喜欢，她也不至于那么的难过。
可是她只看到对方眼里布满了厌恶，没有半分情意。
厉司翰冷冷地反问一句，“我在意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秦舒眼里的光骤然暗淡下去。
她当然知道厉司翰在意的是什么，只是自己还善存一丝幻想罢了。
深爱过一个人，只想确认一下而已，哪怕他只有一点点喜欢，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是个孤儿，在养父领养的那一刻起，她有了家，但自从养父离开后，自己再次没有了家，随着与厉司翰的合同开始，她已经将自己的所有情感寄托放在了厉司翰的身上。
他会生气，不过是因为心里膈应，精神洁癖罢了。
秦舒惨淡一笑，她有些自嘲的意思，“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她冷冷淡淡的一句，心里早就千疮百孔。
听见秦舒的话，厉司翰松开了手，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没有刚才那么的渗人，“滚。”
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蹲下去，捡起了地上的包包，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她怕再迟一步，厉司翰又会改变了主意。
刚走两步，厉司翰又叫住了她。
秦舒稳住了脚步，她捏紧手中的包包回眸，“不知道厉总还有什么吩咐？”依旧坚强。
厉司翰没有看她，而是在口袋里面掏出支票本，迅速地写下一串数字，接着就走上前，塞到了秦舒的手中，“这是你应得的。”
秦舒有些僵硬住了，她在原地停顿几秒，看了支票上面的一串数字，心疼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
三年换三个亿，没想到自己还挺值钱的。
在一起的时候没想过要他的钱，离开了就更加不需要了。
秦舒按捺心中的情绪，神色平静，“厉总倒是阔绰，但是我如果拿了这笔钱，恐怕以后就不能清清白白的嫁进了陶家。”说完，将支票对叠起来，塞进厉司翰的口袋中。
她只有想到用这种方式断得更加的彻底。
厉司翰气得没有再说多一个字，他在口袋中掏出支票，朝着秦舒的脸上甩去，转身先离开，没有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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