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劝她。

玉清舒怔了一瞬，顾沐立刻紧紧搂住她，冲我吼道：“沈茹你不必挑拨离间，清舒的银两我是借用，他日必定会还。倒是你，无亲无故，连一分嫁妆都没有的穷鬼，何来前车之鉴？”

你才无亲无故，你全家都无亲无故！

“既然如此，二公子直接写休书就好了，为何还带着玉姑娘来我屋子一趟？”我忍着怒气。

果然顾沐开始支支吾吾，“虽然是我休你，但若以后我爹还能出来……”

“二公子的意思，沈茹还要跟老侯爷说是自请下堂？”

我尾音带笑，顾沐脸上有些挂不住，通红的点头。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如何？”

“不要休书要和离。”

2.

顾沐三两下写好和离书交给我，我收进袖袋。

“石榴，收拾东西，咱们去西院。”

顾沐正跟玉清舒脉脉含情相携离开，听了我的话立刻转头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你要去西院？”

“嗯。”

此时石榴已经掀开了褥子。

只见床榻的四个角落分别落着厚厚一沓银票。

“这是……”顾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万，两万，三万，四万……一百九十八万。小姐，算上刚刚准备送人的两万两，正好两百万两银票。”

石榴挑衅的撇了顾沐一眼，才将要握不住的一沓票子放进了锦盒抱进怀里。

“沈茹，你哪来的这么多银票？”

顾沐声音发颤。

“侯爷入宫太急，还没来得及告诉二公子。我并非无亲无故，我爹叫沈百万，不才正是这大玥的首富。”

我不愿多与他唇舌。

迈步越过他，便往西院走去。

“等等！”

顾沐拉住我的衣角，“你为何不早跟我说你这般富有，却要为夫为了区区两万两白银东奔西走。”

我轻轻拽住裙侧，鸳鸯绮的料子便如水流般从他手中滑落。

“二公子莫不是忘了，咱们不过是在老侯爷的引荐下见过一面便成了亲，而二公子你在成亲当晚连盖头都没掀就去了鸳鸯楼，我确实是没有时间跟你说这么多。”

“你大可去鸳鸯楼与我说清楚，这般隐瞒分明是想看为夫出丑。”

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迈步而去，留下石榴跟他们周旋。

“二公子慎言，刚刚我家小姐已经与你和离，切不要再以夫君自居了。”

“没钱时你弃如糟粕，见我们小姐有银子了又来攀关系，世家公子都是你这般不要脸吗？”

“要我们清白的小姐去妓院找你，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再说了，公子你只要睡在妓院几日便有那傻子奉上卖身钱，何来东奔西走之说啊！”

石榴将我想说的都说了一遍。

我心中舒坦不少，放心的往西院去了。

身后传来顾沐恼羞成怒的吼声，“大胆贱婢，竟敢顶撞我，来人给我拿下她。”

3.

平阳王府分东西两院。

同是王府内宅，光景却大不相同。

东院便是顾沐和他那个如夫人的娘亲所住。

虽说现在钱银吃紧，但吃穿用度，丫鬟仆从一应不缺。

而西院……

我倒是想过大公子和夫人境遇不好。

却没敢想正室嫡子竟被怠慢至此。

连通东西院的回廊，前半段红漆彩画似刚翻新不久，后半段却残破不堪。

更别说东院那挂满蛛网的宅壁，幽深无一丝灯光，连个下人都见不到的院子。

日渐西斜。

我壮着胆子往里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揶揄笑声，吓得我一激灵。

“这不是二弟新妇？跑到我们西院，怕不是打秋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