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侯夫人却是盛怒道:“简直胡言乱语”
“璃儿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年幼不幸被歹人偷了卖去,好不容易团聚,然而嫁入宋府不足三月却不知死活。”
“我这个当母亲地想给自己女儿收个尸都难。”
我无言反驳,可她也是实话实说。
她盛怒导致我挺着肚子低头而跪。
其实我都明白,侯夫人只是寻了个由头借机让宋府惩罚我。
事实上宋老夫人也打算付诸行动。
她心平气和道:“侯夫人,切莫伤心难过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如今尚未有结论,孙媳吉人自有天相。”
“只是适才云清冲撞您,是她不懂礼数”
“便罚她二十大板吧,侯夫人您看如何”
一旁的宋凌终于回过神来。
许是念在我怀着身孕的份上,他急切地开口:“恳求侯夫人和祖母,念在表妹有身子的份上可否饶她一命”
侯夫人是带着心有不甘走的。
但这惩罚最终还是落下了。
落在了进府伺候我的徐嬷嬷身上。
我死死握住她的手,额际虚汗直流,企图不让宋老夫人的人押走她。
她是为了我留在宋府的。
我记得那日在别院回宋府时,徐嬷嬷板着个脸上了我的马车,说:“东家给的钱多。”
她以为我没听到她向宋凌说“柳姑娘身子弱,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片刻后院子里响起她惨厉的叫声。
面对高堂上的宋老夫人和宋凌,我忍着疼痛,深深地叩首。
我求他们,顾念顾念往昔的情分。
求求他们放过徐嬷嬷。
可宋老夫人却说:“云清,总得给林府一个交代”,她说完转身离去。
坐在椅子上的宋凌,仍不曾动容。
他只是淡淡地叹息一声,起身,将我扶起。
“表妹,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不值当为了她伤了自个儿的身体。”
我不明白,我们何错之有。
就因是卑贱的下人,便可以随意践踏,随意抵命。
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疼痛让我失去最后一丝理智,愤恨道:“宋凌, 你别忘了,我也是你口中的下人,是你们宋家豢养了十余载的奴婢,而不是套了身份的假千金”
“这些年来,我活得如履薄冰”
“讨好你,讨好宋老夫人”
“是你听信了所谓高人的无稽之谈,强行将我留在府中”我甩开他的手,却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到倒地不起。
“表妹!”宋凌注意到我衣裙上的血迹。
焦急地将我抱起。
迷蒙间,我似乎听到他说竭尽全力保孩子。
宋凌你果真没有心。
10
许是孩子心疼我。
他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溺死在腹中。
为此宋凌大发雷霆下令打死了接生婆。
林府也并没因宋府死了一个孩子和一个下人就此放手。
林太傅明里暗里打压宋凌。
不到半年,宋凌御前失察连降三级。
但我依旧没能离开宋府。
因我生产伤身子,大夫说若是以后还想怀有身孕,要用补品滋养一年。
宋凌眼都没眨,购买了很多珍惜补品往我院子送。
半年以来我假意温顺乖巧,因此他对我也放下了戒备。
而我也暗中发现他每个月都会去一趟婆罗寺见一位高僧。
当他再一次去的时候。
我便以为自己求福为由央求他带我一起去。
我们一路坐在马车里,我掀了掀帘子,瞧着上京街头上人人洋溢着盼新年的喜悦。
可冬玥姐和徐嬷嬷却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