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宫女希儿已经招供了，是她在建妃娘娘的安神茶里下了药，趁娘娘昏迷的时候，又放了火想烧死娘娘···”

希儿，想烧死我？

这怎么可能？！

我身形一晃，碰在旁边的紫檀架上，架子不经靠，一下倒在地上，发出巨响，便惊动了殿内的萧子决。

他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两三步走到我面前，搀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眼神担忧的问：“你怎么起来了？”

我反抓住他的手，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攥着，抬眼，小心翼翼的存着最后一点希望问他：“萧子决，你们，你们刚才说的下药，是什么意思？”

“你别激动···”

“这些事我都会处理的。”

“我要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意思？！”

头一回，我在他面前嘶吼出声。

他低下头，顿时没了脾气。

“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也不瞒你。”

“素心，去挪张椅子来，再拿几个软枕。”

他吩咐身后的宫女，转头又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连忙过来。

“你就把你查到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

侍卫弓身应下，又对我行了行礼，“奴才奉皇上的命，追查此处未央宫失火之事，发现娘娘身边的宫女希儿行踪诡秘，便拿了她审问。”

“她受尽了刑罚仍不张口，直到我拿出从她簪子里藏着的迷药，才撬开话缝。”

“她说，事发当晚，是她给娘娘的茶里下了迷药，致娘娘昏睡不醒，为的，就是烧死娘娘，造成自杀的假象。”

“为什么？”

我捏紧扶手，指节扣的分明。

“理由她也交代的清楚，说是为了杀死娘娘。一来使南越师出有名，落实皇上苛待娘娘的罪名；二来也可使我们北朔失去人质，失去筹码。”

理由充分，让人信服。

可我实在不敢相信。

“我能，见见她吗？”

过了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开口。

萧子决犹豫半晌，同意了。

但他不准我去诏狱，只让人提了希儿来见我。

他们将她看的很好，没给她自裁的机会，于是她便奄奄一息着，喘着一口余气，跪倒在我面前。

“是你的本心吗？”

我这样问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淡。

她却只是哭，“对不起公主，是陛下来信，用我全家人的性命相逼，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好熟悉的四个字啊。

当年，陈留儿也是这样跪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的磕着头，哭着哀求我：“对不起公主，我是被人所逼，我真的没有办法···”

一个二个的，都这么无奈，都有这么多的不得已。

那么多的不得已，让我连怨恨，都无法理直气壮。

我已经忘了最后是怎么回答她的，又是怎么，一步又一步，提着艰难的步子往外面走，走到阿念的坟墓面前。

“阿念你瞧，这个世上，人人都有那么多的算计。只有你······”

“你最傻了。”

9

许是因为不放心，萧子决一步不落的跟在我后面。

我转过身，险些撞上。

我后退几步，福了福身，向他行礼。

“你······”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话到了嘴边却又囫囵咽下。

“臣妾自知有罪，从今以后定安分守己，将自己锁在宫中，非诏不会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慌张的来拉我的手，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再多言，转过身去，远离开他。

后来，我就把自己关在了宫里，谁都不见。

宫里人都说，建妃疯了。

萧子决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还特意下旨，给我赐了新封号：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