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怀孕五月的时候,我满怀喜悦地在家等着高中状元的丈夫归家。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碗落子汤。
“柔儿,大师说这一胎怀的灾星,不能留!”
我挣扎无果,眼睁睁地就看着他给我灌了下去。
一阵剧痛后,我失去了意识。
五月落胎,分明是想一尸两命!
2
据人贩子说,我家里穷苦,父母为了给弟弟攒钱娶媳妇,把我卖了,十两银子。
刚好宋家儿子病重,需要冲喜,就将我转卖给了宋家,二十两银子。
但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人贩子说,我离家的时候伤心过度,晕倒在地,磕着脑袋,失忆了。
“不过这样也好,忘记了才不会有牵挂,你嫁过去,要记得好好孝顺公婆,服侍丈夫。”
我将信将疑地嫁进了宋家。
说是成婚,其实就是我穿着件不算喜服的红色衣服,坐着顶红轿子,从小门进了宋家的门。
没有喜乐,没有宴席,没有拜堂,自然也没有洞房。
而我所谓的丈夫此时正躺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
成亲当日,我就被宋母叫去训话。
“你既然入了我宋家的门,就是我宋家的人,你要事事以丈夫为尊,丈夫就是你的天,知道吗?”
意思就是丈夫叫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丈夫没有醒,你就要伺候他、照顾他。
“知道,母亲。”我低眉顺眼。
之后,我每日悉心照顾宋远,在房间里搭了个简单的小床,方便夜里查看他的情况。
不知是不是真的冲喜有用,还是大夫开的药有了效果。
我嫁到宋府十日后,宋远真的醒了,而且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好。
宋母和宋父对我的态度一下好了许多。
还说我是宋家的福星。
宋远醒来后并不排斥这桩婚事,待我也很体贴。
宋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是书香门第。
他说他要进京,考取功名。
我很支持他,男子立世,自当如此。
他看书,我就为他准备茶点,他写字,我就为他研墨。
他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下羞红了脸,跑开了。
转眼就到了快科考的日子,他得出发了。
出发前一日,我们圆了房。
他走后没过多久,我突然恶心想吐,大夫说是有喜了。
我既高兴又害怕,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但是宋母说,科考完了再说也不迟,先让他安心备考。
等着等着就等来了京城的人。
宋远高中了,是金科状元!我很替他高兴。
但是宋母对我的态度却变了。
我似乎不再是宋家的福星。
宋母常对我冷着脸,扬着下巴说:
“我们远儿以后是要做大官的,你不过是乡里来的丫头,宋府给了你吃穿,你就要记着宋家的恩,不要有多余的幻想!”
意思就是我的身份配不上宋远,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做他的夫人,我现在能活着都是宋家的施舍。
我没有争辩,连口应下。
但是我相信宋远不会这样对我,他不是这样的人!
似乎言语的警告还不够,宋母开始让我干粗活。
开始只是扫地、擦桌这样简单的活。
但是我孕吐十分厉害,又快到酷暑,头晕得很。终于有一天晕倒了。
醒来后就听见宋母说:“装什么装!谁没生过孩子似的,赶紧起来干活!”
我摸着已经隆起的小腹,心里一片酸楚。
“娘,我怀着的也是您的孙子啊。”
就算我配不上宋远,我怀的也是宋远的孩子,宋家的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