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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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夜,我被丈人一家逼着给儿子还赌债。

  扶弟魔老婆,劝我卖掉我妈的养老房。

  被我拒绝后,他们一家人偷偷弄坏我刹车,想要杀人夺财。

  侥幸活命,我在ICU病床上,却听到儿子是我最好的兄弟的种……

  1

  结婚四年,我老婆临近过年就要作妖。

  哪怕婚前说好一年一家轮换。可她每每一过元旦就开始找理由,今年更是直接对着视频,冲我妈摆脸色。

  平日里,我们都在上海工作,身为儿女,谁不希望春节能回自己父母身边过?

  她这种操作,我肯定憋屈。好在我妈通情达理,反过来劝说我去丈母娘家。

  可我知道,自从去年我爸爸过世之后,她日夜盼着我回家,这次更是在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下,激动到流泪。

  本身我心里就很不舒服。

  没想到,饭桌上,还没动筷子,小舅子张强,就冲我笑嘻嘻地敬酒:“姐夫,年后能借我五十万吗?”

  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震惊地看向老婆张岚。

  没想到,她一点不意外,反而声音微颤:“文石,我也才知道,我弟被人骗上了赌桌。”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捏紧拳头。

  被骗?

  真不知道这话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这些年,就因为她这个宝贝弟弟嗜赌如命,屡教不改,别说从没见过她本人的工资,就连我都前后贴补了近二十万。

  如今,张嘴就要五十万,我真怕控制不住自己,上去给这小畜生两耳光。

  “姐夫,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那些人会打断我的腿。”张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理所当然,没有丝毫悔意:“长姐如母,你娶了我姐姐,你肯定懂我意思!”

  我懂个屁,别说你自己爹妈没死,轮不到你姐给你当妈!就算她真是你妈,生出你这种儿子,我早特么掐死了。

  不过,这话到底不能明着说,于是强压着火:“我倒愿意帮,可哪里来这么多钱?你姐夫也是上有老,下有小。”

  说完我看向老婆,希望她打圆场。

  没想到她开口居然是:“老公,你愿意帮就行,不是没办法啊。咱妈老家那个房子不是可以卖了么?

  话音刚落,一股血猛地往我头顶冲上来。

  “这房子你也敢图谋?它不但是我妈的养老保障,更是我爸过世后,留给我们唯一的念想。”

  “这事没得谈,再逼我,别怪我大年夜翻脸。”

  我说完起身就要走,然而,我丈母娘猛然冲到门前,拦住我就哭了。

  一脸懵逼中才知道小舅子已经被人追债到了家里。

  关键他还毫不在乎,外人逼他还债,他就反过来在家闹着要剁自己手,要喝农药。

  他早已上演了无数次破罐破摔的戏码,不就仗着我岳父岳母重男轻女怕断了香火。

  我被气笑了,这种讨债鬼,死了干净。

  现在估计已经是穷途末路,借无可借,就指着我放血割肉给他收拾烂摊子。

  随后我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今天就是场鸿门宴。

  我说为什么我老婆反悔又要回娘家。

  我小舅子,无缘无故为什么敢算计我妈的养老房。

  我脑子愈加清醒,应该是我上个月在微信上和我妈吐槽了下大城市的房价太贵,每个月的房贷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她老人家,爱子心切,舍不得我辛苦,和我商量,想卖了老家房子给我贴补。

  那唯一可能就是老婆翻我手机的时候,看到了我们母子的对话。

  看着眼前我妻子的波澜不惊,我小舅子的充楞卖傻,甚至是我丈母娘的撒泼打滚。估计早就一家人通过气,就等着我这条鱼上砧板。

  我岳母已经跪在地上作势要磕头,我老婆见状哭着上去扶她。

  我冷冷地看着母女二人在那装模作样的卖惨,开口:“丈母娘,你别做戏了,借钱可以,先写好欠条。”

  没料到的是,岳母立刻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换了嘴脸,开启泼妇骂街模式,一边控诉我不孝,说什么女婿是半个儿子,就是狗屁,自家人还要写欠条。

  一边反手给了张岚一耳光,让她离婚。

  “你要是敢见死不救,我就让你妻离子散。”岳母打的她女儿,疼得却是我的脸,她的目光看我像看一个仇人。

  张岚哭得梨花带雨,嘴角渗出血,上来扯住我的裤腿:“文石,妈那房子迟早是要给我们的,眼下肯定是先救我弟弟的命啊,大不了让妈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她不是一直想见孙子吗?”

  她说这些话我实在忍不住了,以前只以为她是被敲骨吸髓的那只羊,现在看来,乌鸦堆里怎么可能出来一只白凤凰。

  张岚作为老婆,从来没和我一条心过。

  “你也知道,离婚了,财产要分我一半,何况乐乐还小。”

  她这话明晃晃的是威胁了,也瞬间点燃了我的爆点,于是我气得站起来,直接把桌子掀掉了。

  这是我第一次失控。

  估计我赤红的眼睛吓到了这一家子,连一直在外头厨房做饭的岳父听见动静,都赶了过来。

  撞见满地狼藉,不由分说,上来对我推搡起来。

  他是长辈,我没办法还手。

  只好咬牙切齿瞪着躲在角落看戏的小舅子。

  “你把手机给我。”我冲他伸手。

  他忙下意识的把手机塞进口袋中护住。

  可惜我常年给老板卖命当司机,捏方向盘的力气怎么会是这游手好闲的废材能比的。

  从开始入座,我早发现他对我们爱搭不理的——光拿着手机在傻乐,那副痴笑的模样,明显没有因为欠了赌债而心慌。

  岳父岳母看见我冲到张强面前,倒是投鼠忌器了。

  趁着这个间隙,我一把抢过他手机,强行用他大拇指打开锁屏键。

  一看微信界面,

  老子立马气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置顶的,就是一个赌博群。

  里面聊天的几个人已经约好等下吃过年夜饭又要开一桌赌局。

  而在别人调侃张强什么时候把之前钱还了的时候。

  张强满不在乎留言:有他姐姐和姐夫当提款机,怕什么。

  2

  提款机?!

  那天,我在岳母家里,拿了菜刀疯了一样要剁张强的手。

  期间,岳父岳母扯住我,甚至张岚不要命似地挡在我面前,都无济于事。

  就在犹豫要不要砍下去的刹那,卧室里,儿子的哭声响起,才让我恢复了清明。

  我用最后一丝理智,扔了刀,转身进屋安慰儿子。

  可对方缓了一口气后,非但没有觉得自己教子无方,欺人太甚,反而开始痛骂抓挠我。

  我实在没必要听他们满嘴喷粪,护着儿子问了句张岚你走不走?

  她没吱声,我抱起儿子,连夜开车准备去火车站。

  一路上,儿子小心翼翼问我:“爸爸,宝宝做错什么了。”

  看着他乖巧懂事的模样,我压抑了火气,把车开到一旁,伸手揉了揉他头上呆毛。

  “宝宝最乖了,爸爸想带你去看奶奶。”

  提到奶奶,儿子一下笑起来,因为我妈疼他入骨,每年哪怕看不到他,都会给他一个大红包。

  这是他在他外公外婆那,从来得不到的疼爱。

  真的,连四岁孩子都分得清好坏,而我那个老婆一提到自己弟弟,忽然就是非不分。

  这时候,我妈来了电话。

  才开口嗯了一声,她就母子连心,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石头,心情不好?”

  我忽然委屈起来,告诉了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妈听完几乎气疯了。

  “你现在就回家,凭什么我儿子要当冤大头。”

  我叹了口气,

  若不是孩子还小,我都想提离婚了。

  这一家,真的太奇葩了。

  小的赌,老的护,中间还有个扶弟魔。

  奈何,身陷小山村,交通不方便。

  我现在开车到市区,最起码得三个小时,偏偏车窗外又开始下起雨夹雪,安全系数实在低。

  “那你找个小旅馆先休息下。别因为这个事,影响了夫妻感情。”

  我妈这时候还在帮张岚说话,我本想说她也是帮凶之一,可为了婆媳关系,到底还是忍住了。

  车窗外,风雪已然肆虐起来。

  我踩了下离合器,想了下,还是掉转车头,找到村口附近的小旅馆住下。

  哄完儿子入睡,火气消下去后,脑海里,闪出小舅子那张脸。

  我用刀指着他的时候,这家伙躲在他姐姐身后,一言不发盯着我。

  眼神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

  3

  就因为这个眼神,让本来想看会春晚心情都没了。

  偏偏我发小方端打来电话。

  “石头,大过年的生什么气啊”

  我回了句,别劝,这事换你头上也会生气啊。

  然后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和他说下。

  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叹了口气:“石头,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我掏心窝子和你说,形势比人强,作为外人自然是觉得扶弟魔不可理喻,但是你要明白,嫂子身不由己,有苦难言啊。”

  “我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张岚刚才开口哭着问我借钱。”

  我知道方端家是开厂做外贸的,赶上电商经济,一下成了土豪,我老板都在我的牵线下和他合作过几次。

  打开微信,张岚发我的信息都没看,估计也是被她父母逼得没办法了,才无奈找方端借钱。

  我忽然觉得惭愧:“好,谢谢你关心,我一会就去解决这事。”

  “张岚对你不错,你儿子多可爱,钱花了,可以再挣,人跑了就真没了。”

  我想了下,觉得他说的在理。

  给张岚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她有点受宠若惊:“老公,你在哪?你不要我了吗?”

  我被她这么一说,心头莫名酸楚起来,男人的责任感,让我选择安慰她:“刚才是我冲动了。”

  她忽然哭了起来,还发给我他们家聊天记录。

  说她其实当时马上想出来追我。

  可是天黑路滑,摔倒了,而她爹妈还在后面不停追骂她嫁给我之后,就忘记了自己娘家。

  她声音颤抖,把信息转发给我。

  我点开后,映入眼帘的,是全家对她的咒骂,简直不堪入目。

  “吃里扒外的赔钱货,我们当初彩礼才要了二十万,给他脸了?”

  “他个杂种以为有了儿子,就可以拿捏住你了?等民政局开门,立刻去离婚!”

  “话都不说完,甩门给谁看?本事不大,脾气倒大,也不看看那没出息的样,窝囊废。”

  ……

  老婆试图抗议,回了句:“你们够了。”

  可她父母完全把火气都发在她身上,脏话层出不穷,我都怀疑张岚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张岚在电话中委屈地呜咽起来。

  儿子忽然起身,擦着眼睛:“妈妈不哭,宝宝想你了。”

  儿子的懂事让张岚反而更放声大哭起来。

  此刻想起方端的话。

  是啊,有些人,别说能起身奔跑,单单站起来就不错了。

  于是我默默做了决定。

  “别哭了,大过年的,别吓到孩子,我这里还有点压箱底,十万,你先拿去救急。”

  张岚呆住了,她浑身颤抖起来,在视频对面不停哭,不停抹泪。

  “老婆,但这真是最后一次……”我叹着气:“你弟弟那死不悔改的德行,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可不能因为救羊饿死狼啊,要是再有下次……”

  “我们的夫妻缘分就真到头了。”

  视频里,张岚猛然抬起头,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惊讶,这句话算是我们从恋爱到结婚的六年间,说过最重的话。

  毕竟我曾承诺过,吵架再凶也不会提分手两个字。

  “石头,谢谢,谢谢你!你发定位,我让我弟弟给你来道歉。”她挂了视频,开门就去找她弟弟。

  “不用了。”钱花出去了,我焦躁的心也平静下来。

  道不道歉还真无所谓,随意发了个定位就睡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笔钱不是平息麻烦的安慰剂,反而成了索我性命的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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