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口中的话像是尖利的刀子，直直地朝着孟娆的颜面刺了过来。

使得她本就有些不安的心里，更添了几分烦躁。

她既是清楚自己的棋子身份，自然也知晓楚璟对她绝无半点情意。

这人纯属是故意羞辱。

孟娆手上一顿，松开他的腰带，“妾身解不开。”

言语之间，竟像是隐约有了怒意。

楚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面前的女子依旧是微微低垂着眉眼，自从他那句蠢货说完后，她的脸上就多了一丝抗拒。

“听说孟家教女十分严苛，请的都是宫中退下来的嬷嬷。”楚璟自顾自地解了自己的外衣，他话锋一转，“脱。”

孟娆上前要继续动手，却被他挡住。

楚璟又道，“本王的意思是说，你的。”

“……”孟娆抬眼直直看他。

良久，她站着未动。

“王爷今晚若只是来侮辱妾身的，那王爷请回吧。”孟娆背如古钟，出口的话虽缓但定，“孟家教女，教的是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从无以色侍人之说。”

在她看来，与夫君圆房自是不能拒绝，且是夫妻之间天经地义。

可……她不能如此一次次受辱。

有了第一次，日后没有便罢了，若是再有，她便只能次次受着。

“一颗棋子，哪来羞辱之说？”楚璟哼道。

孟娆的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抓住，顿时细嫩的手腕传来难忍的痛意，可她偏偏小脸爬满了倔强，不吭一声。

“你身为本王正妃，伺候本王是应该的。”楚璟逼近了她，故意吓唬，“你若不脱，本王便让阿福进来替你脱了。”

阿福是他的贴身小厮。

堂堂王爷，让小厮进门为王妃宽衣，岂不是奇耻大辱？

果然，孟娆惊得瞪圆了眼看着他，不可置信，“我是你的王妃！”

“那又如何？”楚璟嘴角冷意明显，将她甩在床上，“本王已经给了你选择。”

在刚才的拉扯下，孟娆本就虚弱的身子，早已失了大部分力气。

她索性心一横，伸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外衣缓缓被褪在地上。

“再来。”楚璟坐在了床上，像看个青楼里的妓子一般。

今日他不知怎么就注意到了楚君尧看她的目光，当时还未曾感觉如何，可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劲。

楚君尧莫不是开始打算用她这颗棋子了？

这孟娆嫁进来一年多，他一直都派人盯着，并未曾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本来今日看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心里还有几分可怜她。

可一想到楚君尧的赐婚，夺了柔儿的正妃之位，他还只能被迫接受时……就觉得这个女人无比恶心。

那明明是他的皇位！

明明父皇要将皇位传给他的！

楚璟收回纷乱的思绪，看着眼前的孟娆再次多了几分厌恶，“继续。”

此时孟娆已经肩膀半露，被画出的蝴蝶看起来像是要振翅飞走，她紧紧抓着待褪的衣衫，直勾勾盯着他看，像是要吃人一样。

再往下，就是肚兜。

楚璟的目光在她肩膀处的蝴蝶上停留半晌，突然猛地起身，伸手就扯住了她半露的衣裳。

刚要用力，就听门口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有敲门声响了起来。

“王爷，苏侧妃说肚子忽然疼了起来，请王爷过去一趟。”

听见这动静，在孟娆的眼里，像是如同天籁般悦耳。

她果断退后一步，“王爷去看看苏侧妃吧。”

楚璟的手放了下来，随即再次挑起她的下巴，凑在她耳处，“那本王，明晚还会再过来的，你照常等着。”

孟娆没接话。

在楚璟大步离开，出了房门后，她才一瞬间顿失所有力气，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松了口气。

“王妃。”秋意从外面进来，见她如此，赶紧关上了房门。

秋意将她扶起来，坐在床上，看着褪在地上的衣服满是心疼。

自家姑娘从小在家中就是不争不抢的温和性子，人人都说她这样的性子是好福气，定会嫁的良人，当个持家温和的主母。

可现在……王爷……哎。

不过是刚入秋，屋里的温度也适宜，自家姑娘的手脚却冰凉刺骨。

“奴婢去拿个汤婆子。”秋意轻声道。

她要起身，手被孟娆一把抓住。

孟娆慢慢躺在了床上，十分木然地将被子拿了过来，自顾自地盖上，闭了眼。

一滴眼泪在右边脸庞滑落，顺进了乌黑的鬓角处。

“你今晚在这里睡吧，我怕我睡不着。”孟娆轻声道。

秋意没敢动。

果然，孟娆前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迷糊着，却又不停地做起了噩梦。

本以为会梦见楚璟的羞辱，可她没想到竟然梦到了那个暴君。

暴君将她禁锢在怀里，以撕扯她的衣服为乐。

一件又一件，像是永远褪不完。

她愈发害怕，直到吓得尖叫起来。

“王妃，王妃。”秋意上前喊她。

孟娆满脸的惊吓，她不停地摇头，“别脱了，别脱了……”

这一夜，秋意也不知道自己起了多少次，哄了多少回。

早上天蒙蒙亮时，她才发现主子的脸通红一片，伸手摸了摸，额头烫的厉害。

秋意忙叫小禾去外面请大夫。

她则是拿了凉毛巾，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给昏睡的孟娆擦拭。

昨夜她在外面听的清楚。

王爷说的那些话，要多侮辱人有多侮辱人。

“姑娘，要不奴婢给夫人写封信吧。”秋意红着眼轻声道。

自从姑娘来了京城，给家中写信也是报喜不报忧，从不会说自己在王府的处境。

见孟娆依旧闭着眼，秋意就要起身去写。

可她被抓着的手，力气更大了些。

“姑娘……”秋意哭出声来。

这一日日下去，她都怕自家姑娘在这偌大的王府中玉减香消。

“不要。”孟娆恍惚着睁开眼，“别跟爹娘说这些，他们帮不了我，会担忧的，你去帮我再拿床被子吧。”

她冷的厉害，说话都感觉牙齿打颤。

秋意赶紧应了声好。

刚起身，就听外面似乎来了不少人，她心里一个咯噔。

很快，小禾被五花大绑着扔了进来，口中也被塞着破布，身上被踹的全是脚印。

“苏侧妃来给王妃请安，怎么不见王妃出来？”丫鬟上前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