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像很久，我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哭吧，这里没人了。」

余光的声音从我头顶低低传来，莫名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甩开嗓子埋在他肩膀哭了很久，哭到最后眼睛都生疼。

我肿着眼抬起头，才发觉他的球衣早被我哭湿了一大片，还沾着拉丝的清鼻涕。

明明满心的怒意和伤心，却在那根拉丝的鼻涕断掉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我身上也没带纸，只好扯着自己的大T恤把他衣服上的鼻涕擦掉。

「对不起啊，今天在你面前丢了好多人。」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就此离世。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他好像丝毫不在意我把他衣服弄脏了，满眼只有心疼。

我有些感动，无意间低头看见他手臂上的血痕，歉意又涌上心头，「你手上疼不疼？我去给你买点药。」

「没事，小伤而已，我现在倒是更关心你的心情。」

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半臂。

我看着他逐渐热烈的眼神，突然的暧昧氛围让我不得不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也装作不经意地侧了侧身子，「你现在打算去哪？我送你。」

「回家吧。」

他送我到家楼下，我邀请他上去坐坐。

「我一会儿还有事，你先回家好好泡个澡，放松放松心情，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他笑着婉拒了，「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笑着没说话。

⒎

晚上我坐在客厅里，没开灯。

门口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是李灏阳。

「还没睡？怎么不开灯？」他被坐在客厅里的我吓了一跳。

「知道你会来，我在等你。」我没有看他，「孟娇呢？」

他在门口愣一下，「在陪我妈。」

我轻笑出声儿，「她倒是挺称职。」

「我跟孟娇真的什么都没有，是我妈每天都喊她来我家的。」他跟我解释，但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了。

「李灏阳，我们彻底结束吧。」

他解释的声音突然顿住，「你说什么？」

我转头看着他，「我说，李灏阳，我们分手吧。」

他眼眶红了起来，「我知道我妈今天说的那些话很难听，我代替我妈给你道歉好不好，或者，你打我也行，别放弃我好吗？」

我叹了一口气，「李灏阳，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好吗？」

「你不必为了我跟你妈妈闹到如此地步，孟娇确实更适合你，她能在你以后的事业上帮你，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师，我帮不了你什么。」

李灏阳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不需要你能帮我什么，我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

「李灏阳，你去收拾你的东西，搬出去吧。」我不想再纠缠。

他还想说些什么，我在他开口之前打断了他，「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吗？」

「你觉得事情闹成这样我们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像以前那样吗？我现在觉得我们确实不合适，你性子懦弱，将来就算我们在一起了，在你妈面前你也护不住我。」

他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讽意的眸子看着我，「我护不住你？那谁能护得住你？今天带你走的那个体育老师吗？」

我有些无语，「这跟余老师有什么关系？」

「你们今天后来去哪了？你哭的那么伤心，他没抱着你安慰安慰吗？」

「还是说，着急跟我彻底断干净好投入他的怀抱？」

李灏阳突然变得陌生起来，言辞刻薄面目狰狞。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也一时气不打一出来，「行啊，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赶紧跟你断了然后马上跟他在一起行了吗？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