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这年,我站在悬崖边准备自杀。
因为我妈把我高三所有的复习资料都烧了。
因为我弟说:“你就是给我当奴才的命!”
因为我爸说:“不嫁人,你就去死!”
我用平时偷偷攒下的钱,在火车上站了一夜,来到了著名的5A景区,想着死也要死的远远。
1.
在风景如画的山水前,我犹豫了,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怯怯地说:“妈,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我妈在电话里大吼:“死丫头,你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回来做饭,不回来就去死,有多远给我死多远!“
风呼呼地吹着我的眼泪,我笑着说:“好,我知道了,妈。”
心想跑了1000多公里 ,够远了吧。
挂断电话,我在玻璃栈道上,吸了口气,扶着围栏,正准备往下跳。
忽然,一个白色身影闪过,极速往崖底坠,旁边的游客惊声尖叫。
“啊,有人跳崖了!”
我记得刚刚站在我旁边的女孩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她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比我还小,难道是她跳了下去吗?
我往下探身,那团白色早就消失了,人群开始骚动,我听到有人说。
“天啊,这女孩怎么想不开,自杀了!”
“太可惜了,她还那么年轻!”
“对啊,太年轻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是啊,她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要死?
我转念一想,我也年轻啊,为什么我要死?
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想穿漂亮的裙子,想穿高跟鞋,想吃生日蛋糕,想学化妆,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凭什么,我要死在18岁?
凭什么爸妈不让我参加高考,逼我嫁人?
我不。
我转身,又站了12个小时的火车,回了家。
从火车站坐大巴,再走路1个小时到家,已经是凌晨1点,我实在太饿了。
打开冰箱,看到剩下的一小块蛋糕。
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当年,妈妈怀了双胞胎,多亏弟弟是男孩,我才没被打掉。
弟弟常说:“姐,没有我你根本活不下来,你要感谢我。”
并以此要挟我,让我给他写作业,跑腿买零食。
18年来,爸妈从来只记得给他庆祝生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生日快乐。
更别说为我买蛋糕。
18岁的我,没吃过蛋糕,甚至连鸡腿也没吃过,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像报复一样,我一咬牙,鼓起勇气,吃下了那一小块蛋糕,怀着被发现后的恐惧和报复的快感累得倒头就睡。
早上,还在睡梦中的我,被一个巴掌拍醒了。
2.
妈妈恶狠狠地看着我:“一回来就偷蛋糕,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
大弟弟靠在门框上嘲笑我:“我的蛋糕你也敢偷?”
而我另一个弟弟,才5岁,也学着他哥模样嘲讽道:“姐姐真不要脸。”
这个世界可真是神奇,在家里吃一块蛋糕,叫偷?
就因为我是女孩?
我压抑内心的怒气,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
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妈,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至于昨天差点自杀的事,我只字未提。
提了,也只会被笑。
“还不快起来做饭!都几点了?”
果然,妈妈也没问消失了1天的女儿去了哪里,只知道让我像头驴一样干活。
我熟练地做饭,把最后一个辣椒炒肉端上了桌。
饭桌上,爸爸妈妈和2个弟弟津津有味地吃饭。
大弟弟啃鸡腿,小弟弟吃鸡翅,我爸吃鸡胸鸡骨架,妈妈吃鸡肋,而我只有一碗鸡汤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