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思夜想的人正站在我的面前，但我却颤抖着说不出话。

是幻觉吗？

「姑娘？」

那双亮如星辰的眸里带着疑惑和探究。

我哽咽着握住他的手，这里人多眼杂，我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谢谢，这位……公子。」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我被他拉着踉跄起身，浑身像被碾过一般疼痛。

「不必客气。」

戚明旭淡淡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我猛地扯住了他的衣角，紧紧握住：「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的眉微微蹙起，薄唇一张一合，冷冷道：「抱歉，我还有事。」

「就一会儿，可以吗。」

他将衣服从我的手里扯了出来，不悦地看着我。

我近乎哀求地望着他，说道：「公子可曾记得一名女子，名怀溪。」

戚明旭明显愣了一瞬，定定地望着我：「你是谁。」

「我就是怀溪啊。」

6

整个楼里忽地响起婉转的歌声，伴着悠扬的古琴，我和戚明旭静静地对视着，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我喃喃道：「桃花灼梦。」

这曲，是我谱写。

因为我最爱的就是桃花，戚明旭应该不知道吧。

毕竟后宫的花园没有一朵花是为我而栽。

戚明旭似是在思考什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朝着大堂走去。

他不信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扶着栏杆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生怕跟丢了似的。

台上那女人一袭碧绿色的纱裙，纤纤玉手抚弄着琴弦，清丽的小脸温柔的笑着，一对美眸清波流转。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双腿发软，整个身子都连带着摇摇欲坠。

那女人像极了我。

准确来说，像极了曾经的皇后怀溪。

我忍不住转头去看戚明旭，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女人身上，露出的是我从未见过的，爱慕至极的神色。

我的心仿佛被捅了一刀，连呼吸都停滞了。

即使他不爱我，但也没爱过任何人。

他后宫的妃嫔，怀里的美人，我统统不放在眼里。

但这一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一曲毕，台上的人儿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老鸨笑着走上了台，说道：「想必大家都清楚，青青是咱家花魁，今夜啊，咱可以为青青赎身啦，价高者得，上不封顶！」

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我看着戚明旭幽深的黑眸，那是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

我懂他，他势在必得。

我自嘲地笑了笑，走至他的身侧，说道：「你爱过怀溪吗。」

戚明旭瞥了我一眼，眼里看不出什么波澜：「爱，不是爱过。」

「我不信。」

他若是真爱我，为何认不出我。

他若是真爱我，又怎会对其他女子露出那样的神色。

果然人爱的还是那副皮囊么。

他一改刚才温和的模样，冷言道：「再多嘴我会让你死在这里。」

我垂下头，沉默了一瞬，缓缓道：「那你能不能看在怀溪的面子上，救我出去。」

戚明旭转头看我，脸上染上怒意。

他低吼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若你跟她是挚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哪样不是在利用她？」

我感觉被一桶冷水浇在了头顶，凉至心扉。

对啊，戚明旭爱的是怀溪，不是现在在青楼里被人踩在脚下的我啊。

我这副模样，跟怀溪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他又怎会相信他的怀溪并没有死，寄存在另一副躯壳里？

7

柳青青被五千两银子的高价拍出。

我看着戚明旭将她搂入怀中，锐利的眼变得温柔，他柔声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偏过头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