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的关系缓和了下来，他将我送回去后，我站在窗边，看着那辆车尾灯逐渐驶入霓虹夜景里，随后拉上了窗帘。

周煜有个习惯，碰到不能理解的事情时，会在笔记上写下来，随意的发挥思维去找到一个关联点。

他去世前，曾整晚不能入眠，一个人躲在阳台上写写画画。

我以为他又碰到了棘手的案子。

可他去世后，我为了搬动架子上的一盆花，碰到了藏在花瓶后面的笔记本。

上面很凌乱，圈圈改改，重复写了好几个名字，有一个被涂改了好几次的名字，依稀可辨，正是闫霁。

他在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叉是什么意思？是否决了吗？

我做了闫霁近一年的秘书，也观察了他那么久，外界眼里的耀轩总裁乐善好施，性格儒雅，除了不近女色以外，他私底下也是如此。

难道是我怀疑错了人？

隔天，沈茹将自己包裹个严实，偷偷摸摸的找了过来。

一进来就直奔我的位置。

“闫先生在开会。”我指了指会议室。

沈茹歉意的吐了吐舌头，摘下墨镜：“桑姐，我是来找你的……对不起，昨晚差点连累你了。”

“没事，也算有惊无险，以后别去那些混乱的地方了。”

“我算看明白了，闫霁压根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不然昨晚也不会放着我不理，我一进男厕所，恰巧撞到他在洗手，我就赶忙向他求助了。他一听到你也在，立马把我丢下冲了出去。”

我被茶水呛了一下：“怎么那么巧？”

“是啊，要是再早点进去就好了……”小丫头脸颊绯红，眼神飘忽。

“不过，桑姐……闫霁是不是喜欢你？”她狐疑的从我脸上瞟过，“我从没见到他如此担心过一个人。表情严肃极了，吓得我心都怦怦乱跳。”

我想起昨晚闫霁的那番话，究竟是把周伯父的恩报在了我身上，还是年少时的意难平？

他这个年纪，接手耀轩集团这么久，早就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而我，只不过是最平庸的那个。

“闫先生只是担心我第二天会耽误他工作。”

“是嘛……桑姐，若是你，我觉得好像也挺配的，不过闫伯伯就……他一心想给闫霁找个势均力敌可以匹配得上他的。”

沈茹有些过早担忧了。

“没有的事。”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姑娘家的旎恋来的快去的也快，前两天还轰轰烈烈的在综艺上放言非闫霁不嫁。今天就开始拉郎配了。

闫霁出来时见到沈茹坐在我的位置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嘴角的弧度顿了下。

“沈茹，以后不要一直过来，桑锦很忙，我也没空陪你过家家。”

沈茹正襟危坐：“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找桑姐，既然她忙……那我双休日约她好了。”

“她双休日也没空。”

“不是吧？闫霁，你什么时候刻薄到要占用员工的双休日时间了？信不信我去举报你！”

我……

闫霁以让我陪着见客户为由叫走了我，沈茹在后面气的直跺脚，偷偷给我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下班后，他把我带去了一家私人俱乐部。

我以为会是见客户，没想到一推门，倒是见到了一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同龄者。

男男女女，坐了七八个，见到我们一同进来，个个都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

我觉得场面似乎有些不对，立马想要退出去，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箍在手心。

“闫霁，这是你女朋友？”其中一个试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