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然她回国不久没有合适的工作,我先让她来这里上班过渡一下。”
我低低嗯了声,“那你们先忙吧,我回去了。”
他似乎注意到我异常的情绪,却欲言又止。
我几乎是逃离般快速走出了办公室。
想当初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去裴时鸣的律所实习一段时间时,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什么风气不好,什么影响工作,统统都是放屁。
在沈初然面前,他所有的底线,都是没有底线。
3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泪打湿的脸颊被风吹的生疼。
胃此刻也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
我深吸几口气,弯下腰去用力按压腹部。
最近疼的越发频繁,想来是恶化了。
医生建议我住院化疗,我明白那不过是缓兵之计。
与其掉光头发面容枯槁地苟延残喘,还不如漂漂亮亮体面地死去。
裴时鸣打来电话说晚上加班,我不想深究加班的真假,只是关切道,“注意身体。”
凌晨的时候他带着一身的寒气回来,隐约间我仿佛闻到了白天沈初然身上的栀子香味。
裴时鸣顺手来抱我,我抗拒着推开他,“去洗澡。”
他只好返身去了浴室。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我鬼使神差地想要看一看他的手机。
作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从床头桌上行动了。
裴时鸣的手机密码我一直知道,但是以前我从来没看过他的手机。
我暗暗告诉自己,温晏,就这一次。
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栏里,除了工作的联系人和我,还有一个名字「初初」。
最近的一次联系时间,是在15分钟前,裴时鸣刚刚进家的时候。
他说,“我到家了。”
我强忍着不适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大致都是一些日常聊天内容。
今天晚上,裴时鸣借着加班的理由陪沈初然和她的女儿去吃了日料。
那家我最喜欢的店。
沈初然说,「阿鸣,谢谢你今晚陪我们,桃桃很开心。」
裴时鸣回她,「喜欢的话以后带你们常去。」
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心神恍惚到连裴时鸣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
他站在我身后,声音冷淡,“晏晏,你在做什么?”
我转过身,将手机示意给他,“不是加班吗?”
裴时鸣敛了神色,一把抢过手机,语气不悦,“初然刚来,作为上司请她吃饭,怎么不是加班?”
我慢慢笑了,“裴时鸣,你还喜欢她对吗?”
他似乎被我说中了心事,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温晏,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死死咬住嘴唇,迫使眼泪憋了回去。
“裴时鸣,三个月。”
他愣了一下。
“什么?”
我态度软下来,近乎恳求的语气,“你好好陪我三个月,之后再去找她行吗?”
裴时鸣好像真的生气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转身走出卧室,“今晚我去睡客房,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我流着泪躺在冰冷的大床上,一夜无眠。
4
第二天傍晚裴时鸣给我打电话,说沈初然邀请我去她家吃饭。
我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去了。
沈初然女儿开的门。
小女孩很可爱,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嗲嗲说道,“温阿姨你好。”
我微微笑着,弯下腰摸她柔软的头发,“桃桃对吗?”
“第一次见面,阿姨给你买了芭比娃娃,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桃桃很高兴,说完谢谢接过礼物小跑着进了客厅。
我跟在她身后走进来。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黑白简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