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五百多万？相当于中了一个大奖啊，牛掰啊！」

「滚蛋，28000的币种是美刀！」

「那不就是四千多万？母猪的产后护理竟恐怖如斯！」

......

现场的歪果仁也一个比一个懵逼。

库伯的眼神也直愣愣的，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我安抚道：「这只是公钥，没有私钥一分钱都拿不到，找私钥基本是大海捞针。」

我举手一挥，让高薪聘来的安保人员，将裙子和书本收好，顺便将那一整套十二只圆明园兽首工艺品打包带走。

我挥一挥衣袖。

坐在猛禽皮卡里，于众人呆滞的目光中闪亮退场。

16

两天后。

从东方大国传来头版头条。

梦露“飞裙”将登上今年的佳士得秋拍，预计成交价将创历史新高。

接着有人发现，再登录那串公钥，账户内的比特币已经被“神秘人士”售出，交易时间就是我回国下机后。

大家纷纷猜测神秘人士就是我。

被问得烦了。

我晒出了我的交易后台。

交易时间精确到秒；

交易金额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严丝合缝，做不得假。

没错。

我的确在那本传记里凑巧又找到了私钥。

运气太好没办法，摊手。

最后一条更是爆炸。

某神秘人士向国博无偿捐赠十二生肖兽首之羊首。

这人称代词都不换一换的吗？又是神秘人士，指向性太强了哈。

没错。

又是我。

在垃圾仓库里看到那排兽首工艺品的时候。

本该都是工艺品假货中，有一道沧桑之声：「乡愁几许，何时才能归故里？」

17

转眼之间又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直播间的人气越来越高。

往往一开播，观看人数就会以火箭般的速度噌噌猛涨到百万。

一些在我刚开始直播捡漏时就观看的粉丝，现在已然骄傲地以“老粉”自居。

「今天又是上班摸鱼看主播捡漏暴富的一天。」

「老板：6。楼上的你就不怕被老板看到？」

「切~工资那么低，我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便宜没好货！」

「主播小姐姐都赚了好多个小目标了，和我们说说感受。」

我想了一下，答道：「钱真的能解决生活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弹幕上一片「呦呦呦」、「恶意炫富、杀之」的起哄声。

可大家不明白，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在这一段时间里，经过我的刻意有心寻找。

我又陆续通过捡漏或者拍卖的方式找到了三尊兽首。

最后一尊猴首却怎么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至于我为什么会格外关注这十二兽首，自有我的理由。

事情的转机来得很突然。

那天国博负责人打电话给我，说收到了社会捐赠，捐赠物就是我苦寻未果的猴首铜像，捐赠人我也认识——顾辰司。

18

捐赠仪式安排在名为《守护国宝》的综艺首播上。

顾辰司作为第一任国宝守护人，向大家介绍了样式雷建筑的前世与今生。

「样式雷，一个打造了龙国百分之二十世界级建筑文化遗产的匠师家族。」

「清代皇家御用建筑设计师......」

「长达两百余年间，所有皇家顶级建筑，均出自该家族之手。」

「故宫、颐和园、避暑山庄......」

「天坛、圆明园......」

随着他的介绍，屏幕上出现了对应的建筑画面。

在介绍到圆明园的时候，一片断壁残垣。

我盯着镜头画面，耳边传来顾辰司磁性低缓的娓娓道来：

「1860年，那场大火蔓延了三天。」

「就在皇家士兵都丢盔弃甲，慌忙逃路之际，样式雷家族的十余口人为了将园林图纸烫样奋起反抗。」

「最后同家族亲手设计的宫殿，共赴火海......」

这件事不论听几次，我的内心都无法平静。

晃神之际，顾辰司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我坚信。」

「呕心雕琢汇匠心、烈火焚身迹可平！」

听到最后这句，我微愣，居然是他？

19

再次见到顾辰司，是在节目播出后的第三个月。

地点，圆明园海晏堂原址。

之前的旧址只剩绿地、突石、杂树和一片废水池。

可现在。

正午时分，十二兽首同时喷发出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晕。

泛起巨型贝壳石雕形的阵阵涟漪。

石阶交汇处，青翠松柏挺立。

白壁蓝檐之间光影斑驳闪耀，端显万千气象。

十二兽首既已归位，于是用时三个月，

终于重现了当年的喷泉壮观盛况。

我和顾辰司安静欣赏了一会儿。

然后我问了顾辰司三个问题：「那尊羊首你从哪里找到的？」

顾辰司：「一个海外的私人藏家，我也是恰好通过人脉得到的消息，不然这种不上拍、不展出的藏品很难找到。」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直播间里的榜一大哥“北极大帝”就是你吧？」

顾辰司惊了一下，「你猜到了？」

我：「很难猜吗？辰，日月星辰之意；司，管也，连起来就是掌管日月星辰，而北极大帝正司其职。」

说完。

我从脖颈处拽出一个饰品。

红色丝线上系着一柄手指长的黑漆古青铜刀挂。

姑娘家带着这样的挂饰，是有点奇怪的。

顾辰司满脸讶色，和我一同问出口：

我：「这东西你认识吧？」

他：「是你？」

20

在龙国，有一个十分古老而又神秘的职业——赊刀人。

他们的物品只赊不卖。

每每赊出一件东西，都会留下一句谶语，待到预言实现才会收钱。

时间拉回百余年前。

圆明园那场大火中殒命的雷氏一族，其实最后还有一名遗孤，被转移至皇城北郊的一处农家活了下来。

养到七八岁那年，村里来了位赊刀人。

在这一户农家门前，赊刀人拿出一枚黑漆古青铜刀挂的吊坠，同时还留下谶语：「呕心雕琢汇匠心、烈火焚身迹可平。」

事迁时移，时代的巨浪滚滚袭来。

当初的村落早已成了高楼林立的新城，赊刀人这个职业也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

而这枚吊坠则传了四代人到了我的手里。

对于当时的那句谶语，我并没有多少概念。

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觉醒了物品读心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知晓这句谶语的顾辰司，不消说，必定是当年赊刀人的后人。

职业消失，但承诺不会失效。

手里拿着古朴的青铜刀挂，我问刀钱几何。

顾辰司笑着耸了耸肩，指着周围偌大的遗址公园：「不急，要平的烈火焚身痕迹，又岂止兽首铜像？」

我也跟着笑了。

视线落回重现盛景的海晏堂。

海晏堂。

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十二兽首终聚首，只是个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