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刘夏见哥哥没歇着，开始忙碌起来，刘夏也搭把手帮忙。
本就狭窄的巷子停放着刘然的小货车，刘夏掀开遮阳布瞧了瞧，里面堆放着又大又红的苹果，她知道这是哥哥从比较远的地方进的货，再拉回来卖，这样一来差价就更大些，拉一趟下来，可以卖三四天，能赚个一两千。
“哥，你也带我去呗！”刘夏乞求地望着哥哥。她想去给哥哥帮忙。
“你别去，大中午的，太阳这么辣，”刘然心疼妹妹，转念一想，不让他来，依妹妹的个性肯定不行，随后说道，“你实在要来呀，就等傍晚再来，顺便给哥送个晚饭。”
刘夏听闻要送饭，这才妥协了。
刘然启动车子，扬尘而去。
傍晚，暑气渐渐散去，江边的码头凉风习习，人头攒动，大家都出来散步、消暑。
刘夏邀了诗语一同去找哥哥，在拥挤、喧闹的人群中，一阵响亮、风趣的吆喝声传来。
“大苹果，小苹果，想吃苹果来找我，
往这瞧，往这看，想吃苹果的往这站。
咱这苹果真不错，一人给你尝一个。”
是哥哥的声音，刘夏和诗语高兴地钻进人群中。
只见刘然站在小货车旁，动作麻利地打秤、装袋，捡着空，还不忘吆喝几句。
车旁围了很多顾客，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
“哥！”
“来啦，你把人诗语也带来干嘛？”刘然百忙中抬头看了看她们。
“小夏说你回来了，我也很久没见到你了，就跟过来玩了。”诗语和刘夏从初中起就是同学了，诗语经常去刘夏家玩，刘然生性爱玩，总带着她们钓龙虾、钓鱼、摘杨梅……
刘然挑了两个红彤彤的苹果，从一旁的水桶里舀了勺清水用力地搓洗了几下，递过去，
“给，那你们坐一旁吃去吧，我忙完这下。”
刘夏急了，“我又不是来吃的，你去吃饭，我来卖一会，你还怕我不会吗？”
说着，她把挎包往身后一甩，撸起袖子，大声吆喝起来：
“好甜好甜的苹果，不甜不要钱。”
边说边接过大婶挑好的水果往秤上放。
“6斤6两，您真会挑，六六大顺，3.9一斤，总共25.7，您给25块就好。”刘夏头脑灵活，算术也快。
诗语不好意思张嘴喊，她就帮着给顾客递递袋子之类的。
刘然看着能干的妹妹，笑了笑，有欣慰，也有心酸。对比一旁的诗语，人家温温柔柔的，顺利读完大学，找了个体面的工作。而妹妹呢，早早地进入社会，练就这一身生意人的本领。
想着，他快速地扒拉几口饭。然后又投入到忙碌的生意中去。
夜凉如水，人群渐渐散去。
“小夏，你给哥看着下摊子，哥撒泡尿去。”
“好嘞。”刘夏应着。
趁着没顾客，两个姑娘坐在小货车上，一边啃苹果，一边聊天。
“小夏，你还记得于晓晨学长吗？就是当时篮球社的社长。”诗语试探地问。
“当然记得呀，你还拉着我去看过他比赛呢。”
“他回国了，你想见见他吗？”诗语强掩着紧张。
“我哪有时间呀，我爸很快就要手术了。不过，想想当时，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看得出他人很好。他家应该不缺钱，他居然也勤工俭学，挺自立的，跟那些拿着大人钱大手大脚……”
“那你没时间是吗？”没等刘夏说完，诗语慌乱地打断了她的话。她怕刘夏说出要去见他，她怕刘夏腾出时间。
“嗯，没时间。”讲起时间，刘夏猛然想起要在凌寒回家前赶回去，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诗语说，
“我差不多的回去了。诶，我哥怎么还没回来？我看看去。”
说完，她跳下车，穿过马路，往公厕走去。刚到厕所边上，她就隐隐约约听到哥哥的声音。
“手术等不及呀，大哥，帮个忙，我会尽快还你的。”
刘夏停下脚步，没有往前，她知道要强的哥哥，不愿被她看到。哥哥很像爸爸，个性强，不愿开口求人，也不愿找人借钱。看来，这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刘夏默默地走回车边，她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不一会儿，刘然回来了，若无其事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刘然哥哥，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早点回吧。”诗语善解人意地回答道。
“我哪有这么早回去呀，这边人更少了，去你家那边的夜市看看，顺路送你回去，走吧。”
说完，刘然不等回答，就收拾好，招呼着她们上车。
“哥，我骑了车，我自己回。”说着，刘夏就走。
“等等，”刘然见状，立马叫住了她，“你今晚要回雇主那去吗？我送你去，正好见见你那雇主，打个招呼。”
“下次吧，你今天还要送诗语回呢。”
刘夏心虚地催着哥哥赶紧走，哥哥可不像爸爸那么好糊弄。如果被哥哥知道，她的雇主根本不是什么独居老太太，而是个大男人，他肯定不会让她干下去的。可此时，家里正急需钱，她怎么可能丢掉这份来之不易，薪酬又高的工作呢。
“也是，今天有点晚，一般老人家睡得早，那你早点回吧，小心照看着人家。你骑车小心点。”刘然细心叮嘱完，这才发动车子。
看着哥哥离去，刘夏长长地舒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刘夏在心里盘算着。去哪里凑这笔钱呢？
抵押房产？爸爸坚决不同意。他不愿妻子、儿女到时无家可归。保留蔽身之所，是他最后的底线。
轻松筹？家里有房，还有哥哥做生意的小货车，就像某人说的，自己家不竭尽所有，就想着消费爱心。再说，现在轻松筹也不容易筹钱了。
借钱？大伯，儿子刚买房，没钱。小姨，前几年离婚，自己带着孩子，没钱……想了一圈，周围的亲朋好友，跟她们家条件差不多，经济都不宽裕。
她压根就不认识一个有钱人。
诶……谁说不认识？刘夏突然想起一个有钱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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