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们已经不是想哭了,而是想死。
这家东主不仅其他下人都当人看。
而且,还能让天子给他认错!
这!骇人听闻啊!
“不用啊,三哥我就一说。”
李易没察觉这么多,他起身按下李隆基的手,重新落座。
“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而一旁的李成器重复了一遍,眼圈微红。
他羡慕地看一眼三弟,三弟现在的皇后就是糟糠之妻。
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三弟能得今天的天下,弟媳至少占一半功劳。
李易见大家情绪不对,赶紧转圜,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大哥、三哥,吃葱爆肉,这个肉里面有肥的,凉了不好吃。”
李易当作什么都未发生,给两个哥哥劝菜。
大家慢慢品、慢慢吃,吃完天黑。
正常人显然回不去城了。
李隆基和李成器也作回不去的样子,晚上留宿在庄子上。
李易一看就知道两个便宜哥哥的目的。
所以他拌了个羊蹄筋、焖了羊尾巴在锅里,等着加热。
然后把一千多文钱一斤的酒拿出来,一共就买了五斤。
酒,说实话,不怎么好喝。
这是最贵的酒,喝得不是味道,是品牌。
属于窖藏时间长,然后度数在二十到二十五度之间的‘烈’酒。
价格是定死的,一千文一斤。
他还弄了羊肉串,以及干豆腐卷着葱丝和香菜丝的卷,准备烤。
这个干豆腐,也就是千张,现在还没有。
是李易自己做的。
果然,晚上七点了,别人都……都没休息。
是的,整个庄子里的人,全精神着呢。
有沼气灯啊。
李隆基与李成器的屋子里,他俩也点燃沼气灯。
就那么看着,看到眼睛都出星星了。
“果然比蜡烛亮。”李隆基给出个评价。
“是亮,还不用剪芯。”李成器跟着说。
蜡烛有灯心的,其他地方烧没了,灯心太长费蜡,所以得剪。
若是用油灯,得拨挑灯心。
现在这个不用,觉得太亮,拧一下那个铜管上的阀,出气少了,自然变暗。
蜡烛都不能如此轻易调整明暗,调不好就灭了。
看一会儿沼气灯,李隆基二人又出来,前往学子们所在的那片屋子。
木板已经挡上,但有缝隙。
屋子里亮,看不到外面,从外面看屋里倒是容易。
两个人看,小屋子不大,学子在那里翻书看。
看到这个时候,李隆基的心情是好的,大唐如今,求贤若渴。
可是看了几处,他心情又不好了。
因为屋子里太亮,沼气灯为什么这么好用?
同样的房间大小,点四根蜡烛都没这个亮。
于是李隆基生气了,敲开一个学子的门。
被敲开门的学子也挺生气,干啥啊?我看书你打扰我。
但考虑到是东主认识的厉害的朋友,学子挤出个笑容:“二位兄也不曾睡?”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把灯光调小,如此耗费沼气,若沼气用完怎般?”李隆基直接问。
学子愣一下,随即笑道:“东主贤弟不许,说光暗则眼生疾,看远不能视物,便教我们灯放一旁,折光而亮,才有利于学。”
李隆基听了一看,果然,沼气灯并不是对着学子,而是放在旁边。
然后屋子亮了,学子找个不遮挡阴影的角度看书、写字。
“是这般吗?”李成器觉得自己现在看远处的东西就看得不是很清楚。
可是为何昨天晚上还清楚?现在变模糊了?
李隆基有同感,纳闷。
他俩都忘了刚才一直盯着灯看,看的眼睛出星星的事情了。
谁那么看,现在都模糊。
“大哥、三哥,正寻你俩,晚上咱三兄弟饮酒如何?我已备好吃食。”
李易的声音突然在屋门口响起。
不是他盯着谁,而是庄子里的人自己商量好,轮换着守夜。
看到两个人四处出溜,就去找李易说。
李易怕两个哥哥影响学子学习,便寻到此处。
李隆基二人一下子脸红了,像做坏事被抓到似的。
“东主贤弟。”学子打招呼。
李易走过去,看桌子上的纸,纸是两面书写。
这种纸两面写,透纸太厉害了。
他又看看砚台上摆着的那点墨锭,说道:“给宣严兄润笔。”
“是,东主。”外面突然有声音。
‘咕咕,咕咕’另有鸟声传来。
未几,有庄里的人给学子送来墨和纸,转身离去。
“宣严兄好文采,待墨下诗句后,定要给弟送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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