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面色有瞬间的古怪,想起那个气到脸色都青了的男人,难得的内疚了那么一丢丢。
说起来,那男人长得还挺俊的。
月色之下,朦朦胧胧,虽然看的不那么真切,可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添加了一丝神秘的美感。
以前姜云卿也见过不少好看的,可能比那个男人出色的,她在脑海里头搜索了一通却是没有,而且那男人的声音格外的惑人,当时……
姜云卿想起之前的事,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低声咕哝:“谁欺负谁还说不一定呢…”
那男人一看就身份显贵,被她那般欺负了,怕是气狠了。
“可是,小姐……”穗儿打了个嗝,哭得眼睛通红。
她不知道先前乱葬岗上的事情,可是却也看得出来姜云卿身上的痕迹代表什么。
小姐还没有出嫁,甚至没有定亲,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姜云卿被小丫头哭的有些头疼,伸手拉着她柔声道:
“好了,别哭了,我没被人欺负,你家小姐这么厉害,谁能欺负得了我?”
“况且这大半夜的,你再这么哭下去,到时候怕是整个姜家都能知道我的事了。”
穗儿吓了一跳,想起要是被人知道后的后果,连忙伸手捂着嘴止住了哭声,却依旧泪眼汪汪的看着姜云卿。
姜云卿叹口气:“先让我换了衣服好不好,有点冷。”
“好。”
穗儿吸了吸鼻子,取了旁边的里衣来替姜云卿穿上,又替她拿帕子包着头发。
等着回了屋里,姜云卿才招了招手,让穗儿到她跟前。
“小姐。”穗儿红了眼睛。
姜云卿说道:“穗儿,你是我最亲近的丫环,所以有些事情我不瞒着你。”
“这些……”
她指了指脖子上的痕迹,对着穗儿说道:
“我虽然不在意,也未必会怕什么,但是刚才的事情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你应该明白我会如何。”
“我只能告诉你,我没被欺负,也没吃亏,至于这些东西……”
姜云卿迟疑了下,想了想才说道:“它们是我为了活命,为了能够活着回来,才不得已留下来的。”
“穗儿,你是我的丫环,哪怕芙蕖苑进了新人,我也依旧只信任你。”
“李氏她们当初能将我落在西山,甚至想害我性命,往后也不会轻易罢手,她们一定会让人盯着你。”
“你的一言一行,做的所有事情,哪怕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些消息,都有可能会害了我们主仆性命,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穗儿,今天的事情你必须装作没看到过,更不知道,否则一旦露了痕迹,被她们猜测到我已不是女儿身,以她们的恶毒,怕是会直接撺掇我父亲将我打死,你明白吗?”
穗儿被姜云卿一袭话说的脸色苍白。
她当然知道在眼下的环境失洁的女子会有什么下场。
要么一根白绫上吊自尽,要么青灯古佛从此终老。
而且一旦传扬出去,更是会被视为家族之耻,被人戳破脊梁骨。
穗儿慌乱点头:“奴婢不会说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姜云卿拍拍她的手,“好了,快替我上药,上完药好休息,明天早上咱们还要去人市挑人。以后你就是我芙蕖苑的大丫环,所以不能在外人面前露了怯,知道吗?”
穗儿吸了吸鼻子,勉强露出个笑来:“奴婢知道。”
穗儿拿着帕子替姜云卿绞干了头发,然后取了伤药来替她抹在额头上的伤口上。
晚上主仆两人一起在芙蕖苑歇下。
姜云卿迷迷糊糊的又梦到了许多事情。
有前世的,也有这一世的。
梦中有那个忘恩负义的狗崽子怪她太过强势,不肯入后宫接受妃位卸去兵权,借着她亲近之人要挟她,逼她饮下毒酒;
有这一世姜云卿被劫走后担心害怕,被人欺负时的求救无门的绝望;
有她当年学武习医的艰辛;
也有这一世在侯府之中受尽委屈的痛苦。
两个世界的事情不断重叠,再交汇,到后来像是一个人经历了两段人生。
“啊!”
姜云卿猛的睁开了眼,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只觉得心口“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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