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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一队人马驰骋在乡间土路上,所过之处烟尘狼藉。
日头西斜的时候,这行人来到了某个村口。
收缰勒停,萧元度半眯眼打量着眼前破败的村落:“确定这回没错?”
从京陵快马加鞭,一路未停,按说早该到的,只是问路时口音不通,被指错了地儿,耽搁了功夫。
旁边的亲随小心应答:“回公子,此处应是樊家村无疑了。”说完下意识捂住右脸。
其上一道鞭痕瞩目,方才就是他问错了路。
他深怕再挨一鞭,但萧元度这会儿心神不属,并未看他,微夹马腹,径自驱马进村。
这时节已有炊烟飘起,村道上少见人踪,有注意到动静的人家,探头一看来者不善,又把头缩了回去。
疤脸亲随指着不远处老树根下捉虱子的闲汉:“你,过来!”
闲汉听见有人叫,再一看对方派头,顿时双目放光。他是在都城讨过饭的,见过的世面广,可不比这些畏畏缩缩的乡邻。
将新捉到手的虱子咯嘣咬死后,立马拍屁股起身,拱手哈腰小跑过来,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贵人有事吩咐?”
疤脸亲随眉心纠了个大疙瘩,忍着冲鼻怪味问他:“村里可有叫樊琼枝的?”
“贵人找她?”闲汉有些意外,想到樊琼枝那小模样是挺招人的,又不觉意外了,连连点头,“有有有,我给贵人领路!”
闲汉奔着拿赏钱去的,态度格外积极,在前头一路小跑,鞋不跟脚,跑掉了一只都顾不上捡。
没多久便到了一处篱笆院前,院门低矮简陋,一推便开。
闲汉进了院便扯着嗓子喊:“琼枝?琼枝?你家来客了,还是贵客,快出来待客!”
无人回应。
闲汉回头,见当先那个头上有伤的贵人已翻身下马,踱步进院。魁梧的身量,气势磅礴,瞧着就骇人,低矮的院落被衬得愈发局促起来。
他目光缓慢扫视四周,辨不出个意味,倒是没了方才那副凶煞相。
“没啥看头,头两个月刚病死了老爹,家里穷得叮当响,就剩这棵遭雷劈过的老树,连个活物都养不起……”闲汉急于表现,见堂屋也没落锁,大咧咧推门而入,浑似进的自己家,“樊琼枝,客来了!”
萧元度负手立于院中,面色虽无异,细看的话,肩背处略有些绷紧。
疤脸亲随看在眼里,不禁暗想,这樊琼枝究竟何方神圣,少有人能让五公子这般在意。
正想着,闲汉挠着头皮出来:“人呢?”
除了这间土屋,院里一览无余,再没有能**的地方。
闲汉纳着闷,讨好地对萧元度笑笑:“贵人稍待,我去旁边问问,指不定串门去了。”
也不用出去问了,他一路吆喝招摇,已经惊动了左邻右里,大伙不敢近前,正隔着篱笆院瞧稀奇呢。
“四大娘,琼枝可在你家?”闲汉对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问。
那老妪看了看他,又看看院中阵仗,缩了缩脖儿,不敢吭声。
“欸你这老妇!问你话呢,聋了不成?信不信我……”说着脱掉仅剩的那只破鞋,作势要去打。
那老妪抱头蹲下,浑身筛糠也似,显然被欺负惯了。
她旁边人亦不敢阻拦。
萧元度抱臂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你平日也这般欺负过她?”
她?谁?闲汉愣住。
反应过来赶忙摆手:“贵人哪里话,小人哪敢……”
萧元度可没耐心听他废话,下巴一抬。
下面人会意,将闲汉擒住,三两下绑起,倒吊在了院中那棵半朽的树上。
“贵人这是做甚?贵人饶命啊!”
闲汉连连告饶,头脸很快充血,只是仍不肯说实话,一口咬定自己从未欺负过樊琼枝。
院外围观的人深受其苦,却更怕这群人走后遭到闲汉报复,并不敢出来指证。
手下人知道萧元度平素喜欢玩什么,将弓与箭适时递上。
萧元度瞥了一眼,对前世惯常的乐子有些意兴阑珊,却还是伸手接过。
闲汉见他歪斜站着,张弓搭箭眯觑眼,一副猫戏耗子的神情,顿时骇然。
求饶的话还未出口,只听咻得一声,箭身擦过头皮嵌入树干,黏结的头发霎时散开。
“啊啊啊!!!”闲汉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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